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繁锦》洛君姒 文案: 前世瞎了眼,错把豺狼当家犬,一朝重生,只为报仇护兄长和那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周全,却不料这一世与上一世已经有所不同,还好,结局总归是好的。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锦澜,云繁君 ┃ 配角:皇上,韩婓钦,辽习远,洛锦涵,卫三 ┃ 其它:影卫 第1章 重生   阴暗的地牢里,潮湿的腥气令人作呕。   地牢深处,我被铁链锁住了四肢,吊在墙上。   啊...真是难受啊...身上遍布的伤口让我疼得一阵阵发冷,思维早已不再清晰,一片混沌。   不记得在这鬼地方困了有多久了,对外面世界的最后记忆,是我那亲爱的二皇兄笑盈盈的让人喂了我一杯毒酒,他说那是“十日散”,可以让我在这十日内,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被那愈来愈深的刺骨疼痛折磨致死。   呵呵...嘴角轻扯,讽刺的想,还真是小看了这贱婢生的杂种。往日里唯唯诺诺的附和着我和皇兄,还以为是个蠢笨的,结果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我和皇兄居然看走了眼,呵,轻蔑一笑,胸口的浮动牵扯到了伤口,嘶,疼死了,也不知皇兄怎么样了...艰难的呼吸着,视野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难受了,比起之前几次,感觉这次好像是最后了。   第...十日了么?真快啊...思维在抽离,有种灵魂剥离肉体的感觉。   我这是,快离开了吧...   “哐当!”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里。...谁?二皇兄的人吗?   “锦澜!!”...谁?想抬起头看看这声音的主人。不行...没...力气了...   “锦澜!!”急切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双温暖柔和的手,捧起了我的脸。   究竟是谁...手怎么在抖呢...脸上...有些凉凉的...眼泪?   “...谁...”微弱嘶哑的声音响起,我已经尽力出声了,却还是弱得像蚊子。   “云繁君,我是云繁君!”已是带了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云繁君?云...云府那传说被毁了容的嫡子?他来这儿干嘛?我和他不熟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哭了...他这是哭什么呢...我都没难过啊...   呼吸越发困难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了。   “锦澜,我爱你。”什么东西碰上了我干裂的唇,软软的。   爱...吗...   意识被黑暗侵蚀。   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怎么地府和我的澋澜殿这么像啊?眨眨干涩的眼,正准备坐起身来看看,便听见一串脚步声传来。   “呀!主子醒啦!”   回头看去,牡丹屏旁边站了一个宫装女子。看见她,我咻的一下瞪大了眼。这不是雪珊吗?!可她不是在我被抓前,就被二皇兄杀死了吗?   “主子,怎么了?头还在疼吗?”雪珊走到近前,紧张担忧的看着我。   “呃...雪珊,本王没事了。”   看着眼前明显比记忆中年轻一些的雪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个情况...我有点迷茫。   “雪珊,本王这是...怎么了?”   听到我的问话,雪珊的俏脸上迅速染上了一丝怒气。   “主子,您可是千金之躯,要做什么就让我们这些奴才去做就行了,您何必以身犯险!那云府的嫡公子再怎么也没有您金贵,更何况那公子本身在府里就不受宠,您何必为了救他而去拦那失控的马车!”   呃...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我的小心肝颤了颤。   雪珊自小就是服侍我的,对我照顾得十分的精细,平日里就怕我磕着碰着。整个澋澜殿,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敢如此对我说话了。   “别激动,别激动,本王这不是没事嘛。”我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云府嫡公子怎么样了?没伤着吧?”这说的应该是那个云繁君吧。   雪珊没好气的瞪我一眼,道:“您这么拼命的拦马车,那云公子自是没事的。”   不知怎的,听到这,心里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过这雪珊话里的场景似曾相识啊....   哦!我想起来了,十六岁那年出宫去玩儿,在街上遇上了失控的马车,待我瞧见时,马车上已是没了人。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一个人跌倒在那马车的前方。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冲了上去将那人抱在怀里,结果被那疯马踢了一脚,摔在了路边的石板上,磕着了脑袋,昏睡了两天,把皇兄吓得不行,后来两个月都没让我出宫,搞得我差点在宫里发了霉。   那时也没在意救了谁,也没人敢提起这事,毕竟皇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没人敢去触霉头。现在听雪珊这么一说,我现在才知道,那时救的是云繁君。   这云繁君虽说是云府的唯一嫡子,可在府里过得并不怎么好,什么人都可以爬到他头上去。他那老爹云迁延是个宠妾灭妻的,被家里的两个小妾弄得失了眼色,生生气死了云府正牌夫人,任由唯一的嫡子在府里自生自灭。现在,若是这唯一的嫡子死了,那以后这云府可就是由那两个庶出少爷来出头了。看来,这次马车事件很有可能是就是冲着云繁君去的,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在那时出现在道路中间呢?   起身下床,让宫人们进来伺候我穿上衣物。看着这身繁复锦饰,一阵恍惚,这死一次还可以死到五年前,我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重来一次,这次一切都还来得及。看着铜镜里长身玉立的模糊人影,眼神渐寒却带着一丝兴味,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冷笑,二皇兄,这次我可是会好好的回报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第2章 相见   “雪珊,皇兄现在在干嘛。”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拿着鱼食,有一搭没一搭给池子里的锦鲤投喂,无聊透了。   “回主子,陛下此时还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讨国事。”   “哦...”真的好无聊啊,将手里的所有鱼食都抛了出去。单手撑脸,靠在廊椅上,看着池里的蠢鱼们挤作一团。   “人还没有带来吗?”小豆子的动作真是太慢了。   雪珊闻言,出声安慰道:“主子您别急,小豆子去了有一会儿了,怕是就快到了。”   接过雪珊递来的茶水,一边喝,一边看着亭子外那来人的方向。啧,我怎么还紧张上了。   放下茶盏,趴在石桌上,眼神渐渐没了焦点,思维渐渐地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云繁君,我是云繁君。”“锦澜,我爱你。”......他说爱吗?可是,我和他不熟啊,没见过几次,倒是我那早就和二皇兄暗通曲款的王妃和我说过,她在一些个宴会上碰见过云府嫡公子。他是怎么爱上我的啊,我是男的啊,想不明白。可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来了,他对我应该是认真的吧......   “主子,主子?”   我回过神,抬头看向雪珊。我想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呆,因为我清楚的看见雪珊在强忍笑意,脸都憋红了。   “主...主子,小豆子将人带来了。”   迅速调整好表情,看向亭外。台阶下,跟在青衣小太监身后的白色身影,正恭敬的低垂着头站在那里。   “殿下,云府大公子云繁君带到了。”   抑制住心里翻腾的各种情绪,淡定的招招手,示意让他上来。   “草民云繁君,见过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抬手止住他的跪拜。他似是有些受惊,猛地抬头看向我。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样子,滟涟波光,在他的眼里流转,好一双美眸。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主子...”   嗯?呃...咳咳,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上前轻轻地扶起了他。   “地上凉,不用跪的。”   听到我这话,尽管他戴着面纱,但那延绵到耳尖的淡粉色,还是让我知道了他在害羞。   “谢王爷。”哎呀,声音真好听,真清灵。   朝他笑了笑,指指凳子,示意他坐下。   “雪珊,你去和小豆子守在亭外。”   “是。”雪珊福了福身,下去了。   这下亭里只余下我和他两人了。提起茶壶,替他斟上一杯茶,见他又要谢礼,忙说:“只有你我二人,不用如此拘束,这些虚礼就不用了。”早晚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麻烦的。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迟疑的点了点头。   轻酌一口茶,指尖磨砂着光滑的茶壁,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今年多大了?”   “十四。”   原来小我两岁啊。   “可有读书?”   “自母亲去世后,便不曾了...”   手顿了一下,看着他低垂着的小脑袋,想了想。   “那你进宫来和我一起读书吧。”云迁延的夫人好像是在八年前被气死的吧。   见他抬头诧异的看着我,有点不理解。见他这样,我笑了笑。   “我未曾有过伴读,你进宫来做我伴读好了。”   是啊,进宫来做我伴读,以后和我一起生活,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看在你前世的真心的份上,本王勉强同意和你一起了。   “可是爹爹...”   “不用担心,我会让皇兄下旨的,他不敢抗旨。放心吧。”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丝好软,滑滑的,好舒服。   “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害羞的红了眼梢,耳朵更是粉嫩嫩的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咦,更红了。   “王爷...”看这眼含羞涩和无措的小模样,有些心痒痒,上一世怎么就没瞧见有这么一个人呢。   柔声对他说:“以后叫我锦澜吧。”提前适应适应,叫顺口了就好办了。   他静静的看着我,我也仍旧温柔地看着他。   突然,面纱下的他笑弯了眼,一片波光。   “好。”真乖。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看着他红了的耳尖,心里感到一阵愉悦。   日后有这人陪着,也许还不错。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   让云繁君陪着在御花园里逛了许久,后来我又强行将他留下来用膳,只遣了小豆子去知会云府一声。   用膳时,我知道雪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可我也并没有理会。   未来王妃太瘦了,得多吃点,以后也得多弄些吃的给他补补身子。瞧这弱不禁风的小模样,心疼。   我不停的给他夹菜,柔声对他说:“多吃点,你身子骨太弱了,回头得再给你找些东西来补补。”   “谢...谢王爷恩典。”他有些慌张的红了耳尖。   “别在意这些虚礼,好好吃饭。还有,不是说了要叫我锦澜的吗。”说完我又继续我的喂养大业。   他听了我的话,红着耳尖,尴尬的点了点头。默默的轻掀起面纱一角,吃着我给他夹的菜。   吃完饭,我又逼着他喝了两碗人参鸡汤,才满意的让人撤了席。总有一天会养胖的。   离开饭桌,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皇兄便来了。   “皇上驾到!”   “臣弟拜见皇上,吾皇...”我话还没说完,皇兄便不耐烦的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好啦好啦!这才醒来多久,就又这样折腾,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要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朕如何向母后交代。”我扶着皇兄的手站起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没事嘛...”皇兄朝我瞪了一眼,拉着我坐在榻上,无奈又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要真有事,太医院那群人就该给你陪葬了。”我嘿嘿的笑着摸了摸头,瞟见云繁君还跪着,立马从榻上起身,去将他拉起来。   “地上凉,怎么还跪着啊。”我边说话边拿眼瞟皇兄。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皇兄淡定的坐在榻上,端起桌上茶盏,闲闲的拨弄着茶盖,根本就不看我这边。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我为了救云繁君受了伤,他舍不得怪我,便只好迁怒别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套路,我都摸透了。   于是,我拉着云繁君,让他在椅子上坐下。他不安的看了看皇兄,又低下了头,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回到榻上坐下。   看着面无表情的皇兄,我真的有些无奈。先挥挥手,让雪珊带着宫人们下去。   “皇兄,这件事不能怪繁君...”一声冷哼打断了我的话,“不怪他?不怪他怪谁。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你会受伤吗?”   “皇兄...”看着皇兄一副“就是他的错”的表情,我就笑了。从小到大,不论什么事,皇兄总会无条件的护着我。母后还在时,总是笑着对我说:“澜儿,你看看,你皇兄如此宠你,母后都吃醋了。”   想到这我便笑了起来,皇兄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对他说:“皇兄,你太宠我了,我都长大了。”   听了我的话,皇兄挑了挑他修长的剑眉,星目朗朗,“朕就你一个亲弟弟,不宠你宠谁?”   “那臣弟就斗胆仗着皇兄的宠爱,请皇兄不要怪罪繁君了。”笑嘻嘻的看着皇兄变成一脸无奈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你个臭小子!”皇兄佯怒的瞪了我一眼。   我向云繁君看去,他也在看我,我冲他眨眨眼,便见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皇兄,我这儿还有一事想请皇兄做主。”见皇兄不再计较,机不可失啊。   “说吧,什么事。”   “我想要繁君做伴读。”   “伴读?”皇兄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以前你不是说你不会要伴读吗?当初母后想让丞相的嫡孙给你做伴读,你都推了的。”   “皇兄是说那个带我去御花园掏鸟蛋,结果自己摔断了腿的穆青?皇兄觉得他靠谱?”   见我成功地让皇兄因忆起了往事而黑了的脸,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他做你的伴读?”皇兄回过头去,对此时正紧张的绷直了身体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繁君上下打量。   我神秘兮兮的凑近皇兄,小声地对他说:“皇兄,你不觉得他很像小白兔吗?如果他来给我做伴读,肯定很好玩。”   见皇兄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着我,我赶紧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宫里很无聊的,皇兄你又很忙,还不准我出宫去玩,我会闷死的。”为了我的未来王妃,在皇兄面前卖萌装委屈什么的,可以忍。   果然,见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皇兄立马心软了。   “好吧,那就让他来给你做伴读吧。”哈,成了!   “谢谢皇兄!”我此时的心情,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可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云繁君也赶忙跪地谢恩。皇兄对着他还是做出威严的样子,嘱咐道,要好好陪我读书,不许带坏我等等,云繁君都很认真的一一应下了。   抬头看了看雕栏,摸了摸鼻子,其实...应该是我带坏他吧... 第3章 喜欢   待皇兄走后,我便拉着云繁君在宫里四处闲闲的走着,消消食。   夜色早已弥漫,看着夜空中那弯弯的月亮,我不禁偏过头看向走在落我身后一步的繁君,他走路时微微低着头,我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顶。心里有些不满,停下脚步,看着因为我停下来而有些疑惑看来的繁君,叹了口气,未来王妃太没自觉了。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让他和我并排着,继续往前走。   “王...王爷...”   耳边是他忐忑的声音,我只是偏过头对他笑着说:“不是说了叫锦澜吗,怎么老是记不住。”   我知道他在我昏迷的那两天,在家里受到了责罚,毕竟所有大臣都知道皇兄对我可是十分宠爱的,为了避免皇兄迁怒云府,云迁延当然希望通过对云繁君一人的责罚,来减轻皇兄的怒火。   想到这里,猛地顿住脚,眼神暗了暗,没有理会未来王妃再次投来的疑惑目光,“回宫。”我想,这一整天,我也许都忽略了什么。   回到寝殿,挥退伺候的宫人,拉着云繁君一步不停的走进内殿。   “王...王爷!”强行让他坐在我那雕花楠木大床上,他有些受惊。   “别动!”轻喝一声,转身去拿了一旁柜子上的药箱。   回到床边坐下,将药箱打开来放在一旁。见他用不安的眼神忐忑的看着我,“王爷...您这是作甚...”他紧扣着手指,身体僵硬的坐在床边。   “把衣服脱了。”我淡淡的开口,见他猛地瞪大了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我说,把衣服脱掉。”见他不动作,心里有些不悦。这都一天了,不疼吗。   许是听出了我话语中的不悦,他虽然有些无措与紧张,但还是站了起来,开始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剥离身体。他一边脱一边还不时的看看我   这个蠢兔子!我不禁扶额,因为我觉得,未来王妃也许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他脱衣服。   见他还剩下一件里衣,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脱时,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过来。”见我招手,他小心翼翼的挪到我身边。   我轻拉他的手腕,让他坐在我身旁,动作轻柔的扯开了他的里衣。果然,抬手轻抚上了那润白如玉的娇嫩肌肤上,那生生破坏了此番美景的数道紫红鞭痕。明显可以看出伤痕里埋藏的淤血。   有些心疼,轻声问道:“痛吗?”我这怜惜的话语让他红了眼,但他却还是笑着对我说:“打的时候痛,现在不怎么痛了。”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   拿出上好的金疮药轻轻地给他的伤痕涂抹上。一边涂,一边嘴里轻斥着:“身上有伤怎的不早说,伤成这样,早该告诉我的。看你这伤痕就知道没上过药,要是......”要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伤口发炎了怎么办。心里有些生气。   我并没有抬头去看他此时的神情,只是仔仔细细的将他胸前和背上的鞭痕涂上了金疮药,末了,再抹上凝肤露。这都是上好的药,不一会儿药效就被吸收了。拉好他的衣衫,收拾好药箱放回原位,顺便叫殿外的宫人将洗漱的东西备好拿进来。此番动作,我都没有去看他。他带着面纱,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所有的情绪都只能从他的眼神得知。   宫人们备好东西送进来后,我便让他们下去了。   挽起袖子,将托盘里的脸帕拿到水盆里浸湿,拧干后,准备拿给他净面。   可我一回过头,便看见坐在床边的他红着眼,泪珠断了线的往下砸,湿了他的面纱。   瞬间,我就消气了。有些心疼,放下脸帕,赶忙走过去将他拥入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   “怎么哭了,是伤口疼吗?”此时我也只能猜测到是这个原因了。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怀里,双手扯着我腰间的衣料,一动也不动。   我也不在意他是否会回答,只是手上不停的轻柔拍打着。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会逼迫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的推开我,我低头去看他,那璀璨的眸子直视着我,我感觉心跳有一点加快。   “王爷...”   “锦澜,说了叫我锦澜。”我温柔地看着他,见他的眼角染上一层绮丽的红。   “...锦澜,谢谢你。”伸手轻抚着他耳侧的发丝,见他的耳尖逐渐变红。   “谢我什么?”看着他此时灿若星辰的眼眸,我忽的升起了一股想要亲吻上去的冲动。   “你是在我母亲死后唯一个待我如此好的人。”听到这句话,有些心酸。我知道的,没有人在好好对待他,包括他的家人。明明他这么好...我的未来王妃,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辱你。   捧住他的脸,隔着面纱,仍是看不清他的表情。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给他一个许诺,“我会一直对你好的。”这一辈子,我都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看着他眼中的不敢相信和震惊,抬手抚上了他的眉眼,轻轻地笑了,未来王妃好可爱。   “好了,时辰不早了,该洗漱了。”去将冷却的脸帕重新收拾了一下,递给他。   “你自己来吧,我不会偷看的。”见他接过,我便转过了身,背对他。   云府嫡子丧母那年,被一场大火毁了容貌是众所周知的,感觉有些可惜,毕竟拥有这么漂亮的双眼,容貌想来应该是不会差的。他一直戴着面纱,想必现在的样子,他是不愿让人看到的。虽然我不介意,可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是大秦第一好男儿,不能让未来王妃在这件事上感到难堪。   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怔愣了一下——什么时候我能这么放心的把后背留给他人了,尽管他是我的未来王妃,可就算是上一世的那个爬墙女人,我也没有这样信任她。   “王...锦澜,可以了。”回过神,有些复杂的转身看着重新戴上面纱的他。其实,虽然认定他是我的未来王妃,可我也只是觉得比起费力气重新去找一个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女人做王妃,还不如就选这个知根知底,对我真心的男人做王妃,子嗣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又不做皇帝。一开始我还真没怎么上心,可是,现在怎么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锦澜,我爱你...”又想起了最后听到的那句话。难道,是因为他上一世在我面前表示的真心?我被打动了?   “锦澜,怎么了?”从恍惚中回神,看见他拿着帕子担忧的看着我。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对他笑笑:“没什么。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儿歇息吧,我还有点事,去一下书房。”   我得好好理一理思绪了。转身放下帕子,推开殿门,让宫人进来服侍他。   雪珊拿着雪缎披肩走过来替我披上,小豆子就跟在她身后。我看了他们一眼,两人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妥。我的人,都是聪明的。   不过,放他一个人留在这儿,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雪珊,你留下来好生伺候着。”   “是。”雪珊一直都是这样,不该有的好奇心不会有,很会把握分寸。小豆子也是这样,所以对他们两人我很放心。宫人什么的,他们会去敲打的。   抬脚走向澋澜殿旁皇兄上位后特意为我修的小花园,小豆子替我打着宫灯照路。   什么时候变的呢?就在这一天里,我难道就对他产生了情愫?发情期?我又不是动物。   停下脚步,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这是...喜欢上他了吗?上一世我也没发现自己会喜欢男的啊,可现在想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的这个......男孩,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排斥。   仰躺在小花园的亭子里的长椅上,闭着眼睛吹着风。小豆子提着宫灯,安静的侍立在亭外。   思绪繁杂,这会儿倒是有些困了。揉了揉额角,起身走出亭外,“回去睡了。”   待回到殿里,退下外衣,撩开幔帐,看着床上背对着我在床里缩成一团的人,倒是什么繁杂的思绪都瞬间没了。   轻轻掀开床被躺上去,伸手将他拉过来,抱在怀里。低头看他熟睡的侧脸,在面纱下形成了一个好看的轮廓,亲了亲他的耳垂,闭上眼睛想:就这样吧,喜欢上他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是我定下的的未来王妃,而且我们这也算是两情相悦了吧。这样想着,很快便心情愉悦的睡了过去。 第4章 回云府   早上起来,我和未来王妃刚用完早膳,便有一小太监来禀——云府想让云繁君回府,说是有事相商。   想了想,应该是宣旨太监去过了,云府已经知道云繁君成为我的伴读的事情了。   看向云繁君,不经意间瞧见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修长白皙的手指,此时关节处泛着青白。   拉过他的手,将手指轻轻舒展开来,“我和你一起去。”   他怔愣的看着我。   小豆子在一旁有些犹豫的开口:“主子,陛下说,您得禁足两个月,出不了宫的。”   出不了宫?   呵呵,我会出不去?就算我偷偷出去了,皇兄会责罚我?   我用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小豆子,“这种事情,只要你不告诉皇兄,就算本王偷偷出宫,皇兄也不会把本王怎么样的,以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所以在我说要和未来王妃一起去的时候,雪珊就已经出去做准备工作了。   小豆子懊恼的抓了抓头,我深深地觉得他是被自己蠢到了。   坐在去往云府的马车上,我闭着眼,双手环胸,懒懒的靠着车壁。未来王妃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一语不发。   随侍的只带了坐在车厢外的小豆子,和跟在马车两侧的几名二等侍卫,雪珊被我留在澋澜殿打掩护了,毕竟虽然皇兄可能会知道我出宫的事情,但样子还是要做的。   “主子,云府到了。”   车帘从外被掀开,睁开眼看了躬身站在车架旁的小豆子一眼,“小豆子,你陪着云公子进去。”有我的总管太监陪着,云府的人该不会太过嚣张,“要是有什么意外,马上出来告诉本王。”   “是。”   偏过头,见繁君静静的看着我,也不说话,这小模样真招人怜。   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怕你受委屈。”   他垂下眼睑,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抖动着,“谢王爷。”   听见这称呼,皱了皱眉,“不是说好了叫我锦澜的吗,王爷王爷的叫着,听起来太生疏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我,“可这是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就这样叫,我看谁敢说你半句不是。”   谁敢说你不是,我就弄死他。   此番,我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不意外的看见他高兴地笑弯了眼,我也弯了弯嘴角,温柔地看着他。   “去吧,我等你出来。”   “嗯!”他开心地应声后,便由小豆子和两名侍卫陪着进了云府。   车帘被放下,再次闭上眼斜倚车壁。   就在我们刚到云府时,那守在门口的云府下人便已经进去通报了,现在云府的大厅应该很热闹吧。冷冷一笑,只要他们够聪明,在看见小豆子时就该明白,云繁君不是他们能动的人。若是这些个不开眼的看不懂,那可就别怪我了。我的未来王妃,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一边等一边想,不禁又想到了二皇兄。   昨日醒来没多久,便派了影卫去探查,这几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手指搭在腿上轻敲,我想,二皇子府应该有不少有趣的东西吧,就要看亲爱的二皇兄藏得深不深了。心里一股止不住的嘲讽涌了上来,扯着嘴角讥讽的笑了。   睁开眼,就算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的眼底只有深深地寒意。   不过只是先帝醉酒后与宫女荒唐一夜的产物,出身卑贱,一直都是依附着皇兄才得以在宫里生存下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然产生了那种不该有的心思,真是白眼狼啊,若不是皇兄,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的人啊,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皇兄一生下来便受封太子,父皇对他十分看重,请了久不出山的老帝师来教导,并从五岁起便带在身边传授帝王之道。母后娘家更是世袭罔替的大秦第一国公府,身份是再再尊贵不过了。   而他呢?   想到这儿,心里有些讽刺。   卑贱宫女出身的娘,若不是母后见她生了皇子却还是没名没分的有些可怜,父皇是连个官女子的位份都不会给她的。   他只配做皇兄的一条狗,既然这条狗想要反咬主人一口,那便宰了他好了。   啧啧啧,伸手摸了摸下巴,就这样干脆的宰掉他,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上一世我可是受尽了折磨呢,怎么说也得让他慢慢的熬成一锅狗肉汤才好啊。   这厢我正琢磨着日后该怎么好好招待我的二皇兄,就听见外面有侍卫来报:“小王爷,云公子出事了。”   这群不开眼的狗东西。   眼里骤然一片冰冷,猛地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快步走进云府,所有侍卫见状,立马紧跟着随我进府。   我倒要看看这云府的人都长成哪副蠢样,在我的总管太监的陪同下,还敢欺负我繁君,这胆子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一路上,居然没有遇见一个云府的下人。   还没等我走近大厅,便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就你这样子,也不怕吓着人家小王爷。这伴读的事情,还是让繁贺去做吧,免得到时候因为你一个人连累我们整个云府。”   真是该死。   站住脚,看着前面被看热闹的下人围住的大厅门口,眼神更加冷了。   侍卫们见我这样子,默默的上前在人群中开了一条道。   下人们回过头看见我,都惊慌的散开了些。   似是注意到了下人的异样,厅内的人安静了下来。   缓步走进大厅,就见云繁君背对着我站在大厅中央,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   小豆子寒着脸,眼含讽刺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云迁延和两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大厅两侧还坐着两个华服少女,和看起来和云繁君差不多大的两名少年。   还来得挺齐啊!心里讽刺一笑。   见我进来,正对着我的云迁延咻的一下从上座弹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小...小...小王爷?!”   冷着脸走到云繁君身边,冰冷的看着他,无视此时云府众人惊异的反应。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来质疑皇兄的旨意。”   云迁延抖了一下身子,急急开口:“小王爷误会了,下官并没有质疑皇上的旨意,这是误会,误会!”   眼神扫过那两名妇人,她们眼神闪烁着,惊恐的不敢看我,还往后缩了缩身子。   冷哼一声,不再看她们。   “小豆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再给本王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本王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小豆子眼神阴郁的扫了一眼变了脸色的云府众人,开口将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当听到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妾,撺掇着云迁延留下云繁君,让另外两个庶出子来顶替伴读之位,云迁延犹豫着想要答应之后,心里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   该死的云迁延!   “好啊!真真不愧是京都里宠妾灭妻的榜样!云迁延,你好得很啊!”怒喝出声,一时间云府众人寒蝉若惊,云迁延的脸色更是精彩极了。   “来人!”欺负我未来王妃,就要做好承担本王怒火的准备。   “在!”身后几名侍卫高声应到。   “云府贱妾出言不逊,目无尊卑,冒犯嫡子,给本王狠狠的掌嘴三十,再押送京都府衙去!”   “是!”几个侍卫许是没见过我如此动怒,到是动作十分迅速的开始执行命令。   一时间只能听见女人的惊叫哭喊声和掌嘴的声音,我只是冷冷的看着,心中的怒火仍旧没有平息。   待侍卫执刑完毕,准备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两人押送去京都府衙时,我冷冷的开了口:“小豆子。”   “奴才在。”   “一会儿你回去告诉皇兄,就说云大人可是十分不满他的旨意,云府的两名庶出公子可都是很积极的附和着呢。”   云迁延大失惊色,“小王爷!小王爷饶命啊!小王爷!下官不敢抗旨啊!”   那两个庶出子也哭泣着向我求饶,我没有理会,转身拉着云繁君走了出去,下人们都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   临走时突然想起还有两个人差点忘了。   对于云府,除了云繁君我谁也不待见。   “哦,对了,还有云府的两名庶出女,还未出阁便出来抛头露面,不知检点,以后就别嫁人了。”   说完也不瞧那两个女子摇摇欲坠,惨白了脸,径直拉着云繁君的手,出了云府。   侍卫押送着人去京都府衙,京都知府只要知道是我送人过去,肯定会好好招待她们的。   上了马车,小豆子坐在外面和侍卫一同赶马。   云繁君一直低着头,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不是我做太狠了,他被吓到了?   他难道忘了他在云府是怎么受欺负的吗,就是因为太善良才会被欺负。   想了想,坐到他身旁,搂过他的肩,轻声安慰:“好啦好啦,别这样,他们都是坏人,对你一点都不好,不值得你去操心。”   感觉手掌下的身子有些微抖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纠结了一下,“如果你觉得我做的太过了,我一会儿就让人去改改口......”话还没说完,云繁君猛地抱住了我的腰,将头紧紧地埋在我的颈窝,有点湿湿的感觉。   我愣住了,伸出去的手臂僵直在半空中。   “...谢谢。”   闷闷的声音从颈部传来,里面包含的情绪,让我有些被触动了。   手臂拐了一个弯,环抱住他,偏过头蹭了蹭他的小脑袋,“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他一动不动的抱着我,不再说话,车厢里静默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又响起了:“...为什么?”眨眨眼,有点没明白过来。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从我怀里离开,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我,“我什么都没有,你这么做,是在同情可怜我吗。”   这倔强的小眼神,我被萌到了。   好笑的点了点他洁白的额头,“你觉得我是在同情可怜你?我就这么无聊?”   见他有些犹疑的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   慢慢凑近他,气息喷洒到他的面纱上,神色温柔地看着他,“你猜啊。”   见我靠近,他有些慌乱的往后躲了躲,移开了视线。   耳尖红了,未来王妃害羞了。   嘴角轻轻勾起,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这下他垂下头,彻底不敢与我对视了。   伸出手指擒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你...你...”见他紧张得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话,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什么啊。”慢慢将脸贴近他,就快鼻尖对鼻尖了,只见他的眼神越来越羞涩,躲闪着不敢看我。   另一只手的手指,慢慢的在他的脸上滑着,隔着面纱勾画着他脸部的轮廓。   声音沙哑着叫了他的名字:“繁君...”   他听见我的声音微微抖了一下身子,就在他的眼神与我对上的时候,我吻了上去。   隔了一层面纱,我亲上了他的唇。   他瞬间僵住了身体,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瞪着我。   我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未来王妃都不知道接受亲吻应该闭上眼睛吗,微微将唇移开些,温柔地注视着他,“闭上眼睛。”   只见他那长翘的睫毛颤了颤,便乖乖闭上了眼睛,低沉着声音笑了笑,“真乖”,便再次吻了上去。   虽然中间隔着一层面纱,但我还是觉得他的唇是甜的,是那种清冽的甘甜,很美味。   尽管我很想拿开那碍事的面纱,可是考虑到未来王妃可能不会愿意,也就作罢了。   隔着面纱舔了舔他的唇,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睫毛一直在轻颤,手下搂着的身子也不再僵硬,慢慢的变软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   亲亲他的额头,环抱着他纤细的腰身,低下头瞧见他红着脸不敢看我的模样,笑意染上嘴角,愉悦的轻笑出声。   听见我的笑声,他害羞的把头垂得更低了。   “再低下去,可就到地上去了啊。”伸手抬起他的头,出声揶揄。   这下他倒是不再躲了,看着我,有些犹豫着开口:“为什么?”   “嗯?”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呀。   他伸手抚上戴着面纱的脸,“我是毁了容的。”   “那又如何。”   见他不解的看着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认真地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怔了怔,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如果有一天,我被人害得什么都没了,就快死了,你会帮助那些人来弄死我吗?”   “不会的!!”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他急急的回答了,“我不会那样的!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死的!”   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衣衫,焦急却又坚定的看着我。   我笑了,将他一把搂入怀中,蹭着他的鬓角,“你看,你这么喜欢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顿了顿,“我不在意你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如果你在意的话,我会找人治好你的。”   侧过头,亲亲他的耳尖,他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我的颈窝,迟疑着伸手抱住了我的腰。这么温馨的气氛,让我的心变得有些柔软。   我的未来王妃,这辈子,我可是会紧紧的抓牢你的哟。   这样想着,轻抚着他的背脊,嘴角挂上了柔和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车外的小豆子:......我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第5章 改变   回宫后,皇兄并没有因为我在云府做的事来找我。   而在不久后,云迁延便被贬为了庆州知府,且在当日便举家离京,去庆州赴任了。   当然,这举家可没有把我未来王妃包含在其中。   当我告诉云繁君这个消息时,他坐在澋澜殿的书房里,拿着书怔愣了半晌。   看着他空茫的神情,我叹了口气,默默的走过去将他拥入怀中,指尖在他纤细的颈项上轻滑安抚,“你还有我。”抱在我腰上的手臂,勒得愈发紧了。   晚上,云繁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坚持回偏殿去睡,而是乖巧的任由我抱着他睡在了我住的正殿。   看着缩在我怀里的人,有些心疼。   我并没有阻止云府和他的联系,但云迁延......呵呵,勾唇冷笑,他怕是就没想过要和云繁君联系吧,毕竟本就是一个不受宠的毁容嫡子,就算做了小王爷的伴读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那有和没有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还不如受宠的庶子。   手指无意识的轻抚着云繁君的侧脸,看着他戴着面纱的睡颜出了神。   似是觉着有些痒,他动了动,却是更加的贴紧了我,将脸埋在我怀里蹭了蹭继续睡。   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他蹭开了我的亵衣,却毫无意识的继续将脸贴在我的胸膛上睡去。   嗯...我有些能预见明天早上早起时,我将看见一个红苹果了。   “早...早...早上好...”   果然,伸手捏了捏那通红的小耳朵,眼带笑意的看着怀里即使隔了面纱,也能看出红了脸,眼神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云繁君。   逗弄心起,将唇凑在他的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低沉着嗓音道:“昨晚...睡得可好?”   左手搭在他的腰上,搂了搂,于是,只见他本是紧握在胸前的双手立马变成撑在我胸膛上的姿势,然后结结巴巴的开口:“很...很好,锦...锦澜,我们...该...该起了。”   然后就见他动作迅速的推开了我,立马下了床穿上衣服,推开殿门,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看见他这有趣的反应,躺在床上的我不禁大笑出声。   不过看样子,他应该已经好多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几个月过去,云繁君已经适应了宫里的生活。   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待在藏书阁看书,遇上不懂的,就记在纸上,晚上吃饭后拿来问我。   他这一看就是大半天,要不是每每在用膳时间,我亲自去将人逮出来吃饭,他这会儿已经成仙了。   责备过他几次,但他每次都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弄得我也很无奈。   安排去照顾他的宫人向我反映了几次,没办法,只好每次到了时间就亲自去把人拉出来吃饭。   皇兄早看出来我和云繁君的不对劲了,找我谈过几次,劝我正正经经的去喜欢女儿家,别和男孩儿搅在一起。   但多次劝说未果后,虽然不是很乐意,却也随我去了。   皇兄不再劝我,只是颇有些郁闷的嘀咕:“当初还骗我什么小兔子好玩,这都快被你吃了。”   然后摸摸我的头,叹口气说:“罢了,你喜欢就好。”   所以说皇兄是待我极好的。   但是,期间,皇兄也曾找过云繁君,当然,他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找的——   “云公子呢?”看向殿内一众恭敬侍立的宫人。   “回王爷,云公子还未曾回来。”   在禁卫军军营待了一整天,赶在用晚膳之前回到澋澜殿,却没在殿内见着云繁君,有些纳闷。看了看时辰,平时这个时候人可早回来了,哪儿像今天这样连人影都还没见着。   不对劲。   正打算出去找找,这刚踏出殿门,便撞上了。   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赶忙伸手扶住他。   “当心着点儿!”   见他还是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皱了皱眉,难不成在宫里遇上什么事了?   “怎么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挥退宫人,半搂着他在软塌上坐下。   见他垂着小脑袋,摇了摇头,我这眉皱的更紧了。   按理说,现如今宫里人大都明白云繁君是我洛锦澜的人,不会有不开眼的去得罪他,毕竟在这宫里,除了皇兄,便是我最大了。   将他转过身抱在怀里,轻轻抚弄着他的乌发,柔声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不能和我说说吗?”   他乖顺的伏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唉...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他不愿说就不说吧,等会儿叫人去查查就是了。   于是,在安静的用完晚膳,目送云繁君回偏殿休息后,便立马让小豆子去查了。   待小豆子回来将事情告诉我后,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想,这只蠢兔子,便起身去了偏殿。   轻轻推开偏殿的门,见着里面内室还有些许烛光,幢幢人影倒映在墙上。   若是不将他开解开来,他怕是今晚也别想睡好了。   “繁君。”走进内室,便瞧见这人愣愣的坐在床榻边上,盯着墙上的某一点发着呆。   听见我的声音,他瞬间回过了神朝我看来。   “怎的这么晚了还过来?”   似乎有些惊讶,眼睛里的笑意有些勉强。   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顺手搂过他的肩,感觉他身子有些僵硬,好笑的侧过头看他。   “真是个蠢的,我不是说过我会保护你吗,就这么不相信我?”   亲昵的捏了捏他面纱下的小鼻子,见他红了眼看向我。   爱怜的亲了亲他的眼睛,摸摸他的小脸,道:“皇兄说的话你都别往心里去,要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又不是他,随便他怎么说,别去管他,只要我们俩在一起觉得好就够了。”   “皇上说,你现在喜欢我是因为你没看见我真正的样子,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早晚你会腻了我的...”说着说着,这金豆子就嘀嗒嘀嗒的掉下来了,可真真是心疼死我了。   皇兄啊,这一笔小弟可是给你记上了。   “胡说!你觉着我这些时日待你是不是真心?”瞅见他虽然有些迟疑,却也还是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在意你的容貌是美是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但是......”见他张嘴想要说什么,我敢打赌,绝对不是我想要听的,于是,我当机立断打断了他。   “但是,你不相信我。”听见我这话,他不由得双手紧握,“繁君,我很难过。”   他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   “你不相信我,让我觉得很难过。至少现在我可以说,在这个世上,我最在乎的人,除了皇兄便是你了。我想一辈子对你好,想一直宠着你,护着你,想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快乐的人。”轻轻拭去他的眼泪,“你很好,你值得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所以,相信我,相信我好吗?我会实现我的所有承诺。”   “可...可是...皇上...”   “别担心,一切有我。”低头亲吻上他的唇。被泪打湿的面纱,有些咸咸的味道。轻轻将他压在床上细细亲吻,一只手紧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捉住他的双手。白色的亵衣已经被拉扯开来,少年光滑如玉的身子在眼前展现,称着身下暗绿色的锦被显得十分的水嫩诱人。一路从耳侧吻下去,留下一串鲜红的印记...打住打住!繁君还太小了,停下来!   努力压制住自己身体内横冲直撞的欲望,紧紧抱住云繁君,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难耐的喘息着。   感觉他动了动身子,赶紧出声:“别动!”沙哑的嗓音掩饰不住□□裸的欲望。   听到我的话,他立马僵住不动了。   侧过头,在他红红的耳廓上细细密密的啃咬。   “锦...锦澜...”听出他的紧张和羞意,愉悦的亲了亲他的耳垂笑了。   撑起身子,俯视他,只见他红了的眼梢带了些媚意,眼里盈盈水光一片,甚是动人。和我对视了片刻后,他垂下了羽扇般的睫毛。颤抖的羽睫,泄露了他此时紧张的情绪。   见此,我低低的笑了一声,“繁君,我等你长大。”   澋澜殿书房——   看着手中影卫传来的消息,不禁冷笑。   瞧瞧我这世人眼中懦弱老实的二皇兄,居然都敢豢养小男孩、暗中强抢民女、贪污公钱了,且时间还不短,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   可惜,上辈子瞎了眼没看清这人,将自己害到那步田地。   不过,他藏得也够深,到现在都还只能查到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放下信纸,食指轻敲桌面,眼里眸色深沉。   上辈子待过的那个地牢,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来的,而且,必定就在二皇子府,因为洛锦涵开始还会时不时的来看看我...顺便折磨我。   危险的眯了眯眼,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卫一。”   话音落下,书桌前猛地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恭敬地跪在我面前。   “主子。”   “让他们好生找找,二皇子府是否有地牢,及时来报。”   “是,属下立马去办。”   见他准备退下,又叫住了他。   “还有,叫他们把二皇子府给我盯紧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我才不会相信,他真的这么“干净”。   “是。”   朝他摆了摆手,“下去吧。”   向我行完礼后,卫一便一个闪身不见了。   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离开书房,去藏书阁将某个沉迷于书本的蠢兔子抓去用膳。   可刚踏出书房,侯在书房外的小豆子便向我禀告,说是未来王妃已经在大殿等着我用膳了。我诧异的看着我的大总管,在确定他没有说错话后,我更诧异了。   这是转性了?   但是当我快步走进大殿,看见坐在桌旁,等候我一起用膳的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啊?”   打趣的话让他有些尴尬,红了耳尖。   “今天找到的书不是很感兴趣......”   哦,这样啊。   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眼神明显表示:这个理由太牵强,鬼才会信。   换了个位置,坐到他旁边,伺候在一旁的雪珊将我的碗筷移过来,又静静退开来。   “难道你不是想要和我培养一下感情才这样的吗?”   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用暧昧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于是,原本还只是淡粉色的小耳朵,一下子便变得鲜红欲滴了。   坐直身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浮于脸上。   “好啦,不闹你了,快吃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他垂下睫毛不敢看我,“嗯。”   用完膳,本以为他还会像往常一样,回到偏殿午睡后再去藏书阁。可没想到,他是要午睡,可是......   “你说什么?”我今天受到的惊吓还真不少啊。   尽管他戴着面纱,低着头,可我还是知道他一定脸红了,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小耳朵已经红透了。   “嗯...锦...锦澜...你...你能陪我午睡吗?”今天一定有什么不对,难不成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儿升起来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抬头看我一眼,似乎有些失落。   “你...你不愿意吗?”   诶?!   “不不不!我愿意!我十分愿意!”   管他呢,反正我又不吃亏。   躺在他睡的床上,搂着他午睡......这进展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啊,心里一时间美得冒泡。   傻乎乎的咧了嘴,无声的笑了一会儿,便垂头看向已经在我怀里熟睡的他,轻轻地在他的发顶印上一吻,满足的闭眼睡去。   自此之后,未来王妃不再终日沉迷于藏书阁中的书籍。   他会等着我用膳;会在我一身疲惫从宫外回来的时候,红着小耳朵,告诉我“不要太累着自己了,要注意身体”;也会在我有空时,找到我,和我说说话或者吹箫给我听。   对于他的这些改变,我是乐于接受的。   可是,繁君,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看见你眼底的不安了吗?   “唉...”无力地趴在书桌上,想着繁君的事,惆怅的叹气。   我就这么不靠谱?他怎么就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呢?每日看着他眼底那一丝无法掩饰的不安,就郁闷的想仰天长叹。   小豆子在一旁皱着一张包子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豆子,你这是什么表情,爷亏待你了不成。”   甩个眼神给他,就见他一个激灵,急忙忙的开口:“主子没有亏待奴才,主子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了。”   “那你这副样子作甚。”   马屁精。往后一靠,懒懒的倚在梨花木太师椅上。   “奴才...奴才只是觉着主子似有烦心事,奴才想...奴才是否能帮上主子。”   歪着头挑挑眉,瞅着这一脸忐忑的小豆子,倒是有些好奇他想怎么帮忙。   “哦,你想帮爷?”   见他点了点头,感兴趣的向前倾了倾身子,“你知道本王在烦什么吗?”   他踌躇了一会儿,便开了口:“主子因当是在忧心云公子的事。”   吔,还真说对了。   “继续说。”   来了一丝兴味,端正身子坐好,准备听他细说。   “是。这些时日,云公子虽与之前相比更为在乎主子,可奴才觉着,云公子比往日,心里还要不安。”   嗯,看吧,不是我的错觉,连小豆子都看出来了。   “所以奴才觉着,那日皇上的话仍然影响着云公子,尽管主子您已经安抚过云公子了。”   就是啊,我都告诉他要相信我了,可他还这样,我真的很郁闷啊。   “那你觉着,本王应该怎么做。”   “奴才斗胆,奴才认为云公子对您的信任还不够,也对他自己没有信心。云公子最担心的不就是怕您知晓了他真正的容貌后不要他了吗,您得让他知道您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主子,您得...”   “本王知晓了。”   掀开他的面纱吗,嘿嘿,早就想这么做了,之前就是顾及着他的感受,怕他不高兴,没料到这倒是成了他不安的原因了。   “奴才还想说,其实主子您只要一直对云公子这般好,时间久了,云公子自然就会知晓您对他的真心了。”   这小豆子,还不错啊。   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行啊小豆子,没看出来啊,本王的大总管还真有点本事啊。”   “蒙主子厚爱。主子是奴才的主子,奴才自然应当为主子鞠躬尽瘁。”   小豆子笑眯了眼,谄媚的看着我。这泼猴,真是越发没脸没皮了。   笑骂了他几句,便挥手让他下去领赏了。   起身踱步至窗前,青竹翠柳,莺啼宛转,阳光从枝叶细缝中穿过,在小石道上留下一片斑驳。看着这盛夏美景,弯了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繁君,让我来帮你把不安抹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0.0的□□(*^▽^*) 第6章 发现,上朝   夜已深,蛙叫虫鸣此起彼伏。   估摸着繁君已经睡着了,趁着月色,轻手轻脚到了偏殿内室中。   走近床榻,月光倾洒下,床榻上睡卧着的人,清晰地进入我的视野。   许是因为太热,尽管开着窗,床脚还放着两桶冰,繁君也只穿着薄薄的一层中衣,放在一旁的薄丝凉毯并未搭在身上。   还是得将肚子给搭上吧,这般贪凉,凉到了胃可怎么是好。   轻扯过床里的薄丝凉毯,动作轻柔的将它搭在繁君肚子上。   坐在床榻上,就着月光,温柔的注视着戴着面纱熟睡的他。   看了一会儿,决定行动了。   慢慢的将双手伸至他的脸旁,接着又慢慢的将它取下。   我终于取下那薄薄的面纱,置它于一旁后,满意的笑着抬眼看向他一向“神秘”的脸庞。   但当我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时,我震惊了,笑容瞬间冻结在了脸上。   月光下的那张脸,细腻白皙,嘴唇嫣红,鼻梁挺直,五官无一不精致,好一张俊秀无双的脸蛋,根本就没有传说的狰狞丑陋的伤疤。   敛了笑容,沉默的盯着这张完好无损的脸看了半晌,思绪翻腾,大脑混沌一片。   明明没有毁容,为什么云府会传出嫡子毁容的谣言?为什么云府的人似乎都认定了嫡子毁容是真的?为什么云繁君要默认毁容的谣言?为什么他不愿意告诉我他没有毁容......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却感到有些难以开口。   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哦...是了,他还并未全然信任我。   想到这里,心下黯然。   早已忘记了来这儿的初衷,神思恍惚的起身离去。   回到寝殿内,挥退宫人,无视雪珊和小豆子担忧的眼神,倒在床上,手臂压在额上,闭了闭眼,颓然的叹了口气。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雪珊站在屏风处,接过小豆子端来的茶水,走过来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坐起身,接过茶水猛灌一口。   “本王觉得繁君是十分不信任本王。”   将空了的茶杯拿给雪姗,有些颓然的开口。   “可是...主子,您刚才不是去云公子那里了吗?”   小豆子困惑的开口,我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去是去了,就是因为去了,才发现他真的没有信任我。”   郁闷的躺下身子,扯过被子将头埋起来。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任我呢,都这么久了,我也说过让他信任我,可他怎么就......拧了眉,烦躁的用头蹭着被子。   “主子,这...有可能是云公子和您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以前他又在云府里受了那么多委屈,伤了心,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做到完全信赖您。”   雪珊安慰的话语传来,感觉似乎有点道理,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真的吗......可他都和我一起在宫里待了好几个月了,这时间也不算短了吧。”   想起今晚上看到的那张脸,心里更闷了,但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掀开被子,看向他们两人,“你们下去歇着吧,让本王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是。”   殿门被轻轻的关上,我望着顶帐上的繁复花纹,烦躁的感觉怎么也消不下去。   猛地翻身下床,推开寝殿的门,快步走向殿外。   守在殿门外的宫人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头看到我,惊讶的向我行礼,有宫人立马跑去通知小豆子。   “备驾,本王要去找皇兄。”   澋澜殿的宫人永远不会多问什么,他们马上去找来宫灯,安静的摆出王爷仪仗,此时,小豆子也已经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我的面前。   “主...主子,这么晚了,咱们这是上哪儿?”   小豆子站在我身旁,掏出手帕,动作利索的擦了擦额上的汗。   “去华清殿。”   这话一出,小豆子就一副雷劈的表情僵在那里。   侧头斜视,“嗯?”   “啊...是是。”   见他苦哈哈的表情,一声冷哼,活该我每次做错事都是你挨骂。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向华清殿走去。   刚走进华清殿的宫门,我皇兄的大内总管林盛宣便迎了上来。   “小王爷,这么晚了,皇上已经歇息了,您这是......”   偷偷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抽搐的嘴角,爷心里烦,就爱大晚上的来找皇兄,怎么着。   “别挡路。”   挥开林盛宣,大步流星的走向华清殿。   “诶诶!小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来找皇上啊!小王爷...小王爷!”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才不管这些,一把推开守在殿门口的侍卫,踹开殿门,扯着嗓子叫着:“皇兄!皇兄!”   林盛宣被小豆子带人拦在了殿门外,我快步走进内殿。   “皇兄!皇...”   “好啦好啦,别喊啦,我听见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进到内殿,就见皇兄披着外衣坐在床沿,皱着眉,用手揉着额角。   我慢慢走过去,挨着皇兄垂头坐下,心里有点闷,不想说话,其实主要是我这一冲动跑到皇兄这里来,现在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揉着我的头,皇兄有点诧异我这时的样子。   “皇兄...”   嗫嚅了半晌,还是说不出口。   “嗯?怎么和我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皇兄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心里打了个转,道:“皇兄,你给我找点事情做吧。”   “怎么突然想起要做事情了,不是说还没玩儿够吗?”   皇兄扬了扬眉,有些惊讶。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皇兄做事情了,而且,我也要学会一个人独立起来,毕竟我终归是要出宫建府的。只不过,当初是母后和父皇让我多在宫里留三年,不然我去年就应出宫建府了,而且,朝臣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们心里对我住在宫里是多有不满的。”抬头瞅了瞅静静看着我的皇兄,“而且...都是因为我,才害皇兄到现在,连一个妃嫔都没有...”   待我说完后,内殿里很静,只能听闻浅浅的呼吸声。   “我知道了。”   皇兄淡然的声音传来,心里一紧,赶忙抬头向他看去。本以为皇兄生气了,却见他宠溺温柔的看着我,抬手摸摸了我的头顶。   “皇兄...”   “我的澜儿长大了,懂得替皇兄着想了,”皇兄对我一直都是温柔包容的,“既然这样,那皇兄明日就给你派个差事,可不许嫌累半途而废,既然要锻炼,就要好好做。”   “嗯!我不会给皇兄丢脸的!”   见皇兄答应了,赶紧点头保证。   “你啊!”皇兄笑着摇了摇头,“做错了也别怕,有皇兄呢,那些人不敢把你怎样,放手去做吧。”   “嗯!”我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拥有这样一个好皇兄啊。   看着这样的皇兄,心里一时有些酸酸的。   “好了,看看这都多晚了,快回去睡了,不然明天会没精神。”   看着笑得温暖的皇兄眼里透出的关心,心里暖暖的。   应下后,便无视林盛宣那哀怨的眼神,带人回到澋澜殿歇下了。   其实,我现在是想早点出宫建府的。   毕竟,出宫后,调查洛锦涵这些事情会比较方便,而且...出宫...繁君应该会要觉得放松一点。   皇兄那日的话,对他的影响确实有点大,我不希望他一直处于这种不安的状态,我希望,他能真真正正的信任我。   也许出宫,会让他有所转变,至少我是这么期待的。   竖日一早,皇兄便派人过来叫我去上早朝。   在雪珊的伺候下穿好衣物,便急匆匆的赶去了朝阳殿,此时,天色还仅是朦胧。   到达朝阳殿时,朝臣也来得差不多了,正三三两两的散在殿内闲聊着。   见我进殿,虽有些许惊讶,却也还是恭敬的向我行礼问安。   一边应付着这些老狐狸,一边走向皇亲的朝位。   虽然心里早已对来上朝就必然会遇见那个人有所准备,可当我看见洛锦涵的身影时,心里还是漏跳了一拍。   当然失态也只是一瞬间,在他看过来时,我已经调整好心态,神色无常了。   淡定的走到自己的朝位上立定,冲洛锦涵笑了笑:“二皇兄来的可真早,今日若不是皇上差人来叫我,臣弟可能会迟呢。”   来这么早做什么,挣表现?心里不屑的嘁了一声。   朝里的大臣大多都是支持嫡系,你表现再好,他们也只会认为,这是你应该做的。   所以白日梦什么的,还是早日清醒的好。   洛锦涵倒是没想到我会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随后又变成那副软弱好欺的样,柔和的对我笑了笑:“三皇弟也到了上朝的年龄了啊。”   声音不是很大,却刚好能让我周围的一些大臣听到,这些人多多少少都皱了皱眉。   一个已经成年的皇子,虽然因为先帝和先后的缘故被留在宫中没有出宫辟府,但怎么说也是不妥的,并且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新帝的后宫问题。   而在这问题之下更严重的是,这已经妨碍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并且,成年皇子即可上朝,而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踏足过朝堂,在皇兄的纵容宠溺下,日子过得十分随意闲适,这在他们看来是极不懂事的。   看着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大臣变化,依旧笑得一脸温和的洛锦涵,我挑了挑眉。   想要弄坏我在朝臣心中的印象削弱我的影响力,从而达到削弱皇兄的目的,洛锦涵,你还真是很不错呀,还真没叫我对你失望。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能力不凡,自是不需要臣弟这种对朝政插不上手的人,臣弟来不来上朝,都不会有太大影响。但一直以来,臣弟心中终是有些愧疚的。臣弟身为陛下的嫡亲弟弟,应尽力替陛下排忧解难,但臣弟却......如今就算臣弟帮不上大忙,但帮帮小忙还是可以的,臣弟也应该担起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了。”   你以为你天天来上朝就帮上皇兄什么忙了吗?皇兄根本不需要你,你也根本没有那个能力,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别老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儿,难道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看着洛锦涵因为我的回话脸色隐晦的变了几变,要不是我一直紧盯着,还真瞧不出来。   看着他瞬间阴暗的眼神,心里十分痛快。   你当真以为我听不懂吗?怎么样,我的回击滋味不错吧,这可是句句戳心呐,够你回味几天的了。   周围的大臣听见了我的话,脸上立马变成一副欣慰的表情,有的甚至还隐晦的扫了洛锦涵几眼,其中暗藏着不屑。   果然啊,朝中大臣多是亲嫡派,都巴不得嫡系皇子能干些,能在政事上有所建树,能成为陛下的强大助力。   勾唇轻笑,洛锦涵,这些朝臣我可是会好好用来对付你的哦。   “皇上驾到!”众臣迅速站好排位,恭迎圣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起身后,感觉皇兄扫了我一眼,我依旧恭敬的微微垂首站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林盛宣的尖嗓音刚落,兵部尚书许徽便立即蹦了出来。   “臣有本奏。”   “允。”   上朝时的皇兄还是第一次见,与以往在我面前的温和不同,现在的皇兄连淡淡的话音里都带着天家的威严,我强忍住想要抬头偷看的冲动,将自己的注意力往许徽要说的事情上面带。   “启奏圣上。近来,江州出现了一股穷凶极恶的匪徒,一月之内,洗劫数个村庄,当地民不聊生。江州太尉亲自带兵前去剿匪,却不幸中计身亡。”   听到此处,群臣一片哗然,江州太尉都死了,连朝廷命官都敢杀,这群匪徒还真不是一般的凶残啊。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前世可没有这件事的啊,难道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吗?   “臣恳请皇上,派钦差大臣前往江州剿匪。”   听了许徽的话,不少武将纷纷站出来请命,瞧那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样,估摸着已经被这群匪徒气得不行了。   偷瞄了眼皇兄,见他神色凝重,看着下面的朝臣,不发一语。   转了转心思,便猜到皇兄在想什么。   江州处在大秦南面的边境,与暮国相邻。   大秦允许外来商贩在境内贸易,但也仅限于在靠近边境的州府,外来商人是不允许到边境州府以外的州进行贸易活动的,朝廷每年会定期派人前往边境州府收购外来物资,一部分运送到其他州府的官营商行进行贩卖,一部分上交国库。所以说,江州是一个贸易发达,较为富庶的边境州府。   如今出现的这群匪徒很是突然,杀掠百姓,击杀朝廷命官,一般的匪徒可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所以,这群匪徒,极有可能是有问题的。   在此有两种猜测。   其一,这群匪徒是被有心人利用,仅是为了扰乱江州秩序,以此吸引朝廷注意,从而达到幕后之人的调虎离山之际,而他们的中心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其二,这群匪徒是暮国耍的把戏,意在扰乱民心,降低朝廷威信,并可以暮国商人也在此次匪徒作乱中受到伤害为由,向朝廷要求赔偿......不,或者说,借口起兵。   暮国虽然长久以来一直与我国保持良好的贸易关系,可那仅仅是表面,毕竟仅仅是金银关系,没人和银子过不去。   但早在先帝还在时,他们便已经开始在暮国的对秦边境屯兵了,暮国自以为动作隐秘,大秦不会知道,但,暮国的君主,虽说是一个有野心的,可还差点脑子,若不是有暮国国师在,暮国早就被我大秦吞并了。   此两种猜测,虽都很麻烦,可第二种是最为棘手的。   所以,此次如若要遣派钦差查明此事,性子过于直爽的武将是不行的,普通文官也不可能......   “锦澜。”   “嗯?......呃...臣弟在。”   我正凝眉思索,想得入神,皇兄便点了我的名字,差点没反应过来。   悄悄在心里替自己擦了把汗。   “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前往江州查明此事。”   朝臣顿时都瞪大了眼,特别是刚才出来请命的武将,一个个的都可劲的喊“恳请皇上三思啊”。虽然我是要皇兄给我找点事做,可也没想到一来就要我做这么带劲的“大事”,听到皇兄下旨时,是有些吃惊。   可这些人什么意思,都这么瞧不起本王吗,心里有些不爽。   “皇上,小王爷尚年幼,恐不能担此重任,还请皇上另派他人。”   丞相李元清一开口,满朝大臣均跟着附和。   个老不死的!   我瞪了眼群臣,暗自撇了撇嘴,你们反对也没用,这事儿得皇兄说了算。   皇兄此时坐在龙椅上,冷着脸看着朝臣的“苦苦相劝”。   待到群臣感到有点不对劲,渐渐收了声后,殿内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皇兄冷冷的扫了一眼群臣,气压超低,开口的寒气差点冻死人。   “闹够了吗。”   没人敢说话,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锦澜是朕的亲弟,虽然还没有正式赐封,但他也是大秦的亲王,他的身份担得起钦差这份差事,容不得尔等置喙。”   缓缓看过此时安静的众臣,皇兄继续道:“锦澜同朕一样,朕学过的,他也学过,他的武功才识并不比朕差。”   随后皇兄看向内心已经翻腾得不行的我,我眨了眨眼,忍住热泪盈眶的冲动,就见皇兄冲我一笑:“锦澜是朕的亲弟,也必将会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相信他,他定能处理好此事。”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热流,猛然跪下,“臣弟定不会有负吾皇所托!”皇兄如此信任我,我定不能让他失望!   “好!待汝回朝,朕便赐汝至尊亲王之位!”   “臣!遵旨!”   早朝散后,洛锦涵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便离去了。   而许多大臣却都涌到我身边,可劲的奉承我,什么年少有为,将来必成大器......已经笑得脸都僵了,好不容易摆脱这群人,就又被皇兄叫去了。   刚踏进御书房,就见皇兄坐在檀木椅上笑得温和的看着我。   “参见...”   “行啦,就你我兄弟二人,用不着那些虚礼的。”   正准备行礼,皇兄就闲闲的摆摆手制止了我。   那好吧。   四处看看,随便找张椅子坐下,再看向皇兄。   “皇兄找我有什么事?”   皇兄冲我挑挑眉,“难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对,立马严肃起来。   “皇兄,你为什么要我去做这次的事?这次的事情很不简单,我这才刚开始熟悉朝政,你就安排我做这么大的事,就不怕我搞砸了?”   激动过后,冷静想想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做不好,自己出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皇兄因此而受到大臣的谴责,那该怎么办。   “澜儿你是很聪明的,你看,我还没说,你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了。你只是有的时候懒得去想罢了。”   皇兄拿着折扇摇了摇,笑得一脸温和。   “那皇兄是......”故意的?   “这次的事情,只能让你去。”   皇兄收起了折扇,也收了笑容,整个人严肃起来。   “这件事情,不论其中究竟是怎样,任何一个原因都是很麻烦的。”   是的,确实很麻烦。想到那两个设想,我皱了皱眉头。   “所以,最好的钦差人选,非你不可”,皇兄凝视着我,“你的武功,是父皇找武林第一高手亲自授予的;你天资聪颖,从师大秦文学泰斗,藏书阁的书在你十四岁时便都已被你看完;你是我最宠的亲弟,大秦的王爷......你有头脑,有武功,更有权势,没有什么能够成为你做事的障碍。而且,我最是信你。所以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帮我解决好这件事情。”   我看着皇兄,半晌说不出话来。   御书房内一阵静默,林盛宣守在门外,在这房内只有我和皇兄二人。   突然,皇兄又看着我笑了,“澜儿,这件事情你可别犯懒啊,皇兄可是连亲王封号都想好了,就等着你得胜归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豆子:......自家主子太任性,每次招惹完都是我被林大总管扣月俸o(╥﹏╥)o这该怎么破啊┭┮﹏┭┮ 第7章 出发   回到澋澜殿没多久,圣旨便下来了。   不过,除了我这个正牌钦差以外,皇兄还派了两个“打杂”的给我——安南将军辽习远,大理寺少卿韩婓钦。   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但这一文一武都挺有能力的,皇兄还真是心疼我。嘿嘿的笑了起来,既然皇兄一片好心,那这两人我一定会“物尽其用”的。   余光瞥见小豆子咽了咽唾沫,是我笑得太渗人还是怎么着,怎么这副表情。   立马敛了笑容,抬抬下巴,示意这小子过来。   之前就见这小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被圣旨打断了。   小豆子一脸苦相,磨磨蹭蹭的往我这儿挪。   朝他瞪一眼,“你属乌龟的啊,还不快滚过来!”   话音刚落,小豆子立马麻溜的“滚”了过来。   “主子......”怎么还欲言又止上了。   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就说,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主子,云公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偏殿里,早膳也不吃,也不让人进,奴才担心......”   糟了!怎么忘了这茬了!   “怎的不早说!”猛地起身,没空去理一脸委屈的小豆子,疾步走向偏殿。   昨晚,我并没有将面纱给他重新戴上,他该是发现了吧。   其实,我是希望他发现后能来找我的,就算是愤怒也好,总比什么都不想与我说来得强。   走到偏殿门前,挥退了守在偏殿门口无奈的宫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繁君,是我,锦澜。”   一阵沉寂,只能听见殿外的蝉鸣声。   “繁君,开开门,吃点东西吧,这样饿着可不行。”   依旧没人回应。   跟着跑来的小豆子将食盒递给我。   “主子。”接过食盒便让小豆子下去了。   “繁君”,心情有些复杂,沉了语气,“如果你不想见我,那我便不会来烦你。可我不希望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将吃食都放在这里了,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一定要记得吃啊。”将食盒放在殿门前,招来远处站着的小豆子,让他在这儿守着,“如果吃食冷了要及时换掉,如果他有什么想吃的,就立马去给他做,如果......算了,有什么事,立即派人来禀告我。”   “是。主子放心,奴才省得。”   点点头,再看了看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去。明日就是出发去江州的日子了,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   繁君......待我回来应该会好些吧......   将需要的东西列成清单,让雪珊去准备,我坐在书房里看着影卫传回来的消息。   卫一静静地单膝跪着。   放下信纸,我皱了皱眉,摸着下巴思索着。   地牢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没找到地牢,找到几封可疑的信件却是我没想到的,而且这几封还是和南边有关的......莫非,洛锦涵和此次江州“乱匪”之事有牵扯?心里不由得一凝,再拿起信纸,看着上面写的几封信件里的内容:南边贸易已经开始,几时验货;货物完好,还需要否;货物数量是否需要增加......   拧眉思索着这几句话的含义。   朝廷每年派去收购物资的时间是在八月,虽然有些人可能会特意托收购物资的官员帮忙带些什么东西回来,可这离朝廷收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要预订货物也太早了吧。   这些都只是来信,就算我有想法,也只能是猜测,如果有回信就能好好证实一下我的推测了。   “卫一,你让他们盯紧二皇子府,有任何可疑的动作立即前来禀告。”   “是。”   “还有,我去江州这些日子,密切注意洛锦涵的书信来往,将信件截下来抄写一份给我送来。做得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已经从影卫那里得知,二皇子府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毫无防备,所以一切都得小心行事,可不能打草惊蛇了。   “哦,对了”,单手支着脑袋,看着卫一,“我离开京都后,派一队影卫保护好云繁君,别让他出什么岔子了,否则,小心你们的皮。”   皇兄那里是不用我操心的,我们兄弟二人各自都有影卫,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嫡系皇子均可培养影卫,然未登基者,需将影卫人数如实上报,避免猜忌。   我的影卫,在我出生时便开始培养了,当时都是一群五六岁的孩子。本来按规矩,应该仅有三十人的,可父皇硬是给了我五十人,十人一队,每队能力最高者为各队首领。我算是大秦从开国到现在,拥有影卫人数最多的嫡次皇子了。好在我和皇兄关系十分亲密,甚至在出了马车事件后,皇兄还想着要不要再给我几个人,我拒绝了——如今我的影卫人数已经和皇兄同制了,再多几个人,那得比皇兄还多了,像什么话啊。   卫一是第一队的首领,也是我影卫的总首领,武功和办事能力都是最好的。   见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主子,此次前去江州您只带一队影卫前去,属下觉得...有所不妥。”   坐直身体,挑挑眉,“怎么,你主子我就这么弱?”   “不...不是,属下是担心...”   卫一想要解释,我摆了摆手。   “好啦,别担心了,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去调查事情而已,没那么大阵仗。京都才是应该重点注意的地儿,你可得替本王看好了。”   “......是,属下明白了。”   “下去吧。”   “属下告退。”   在书房里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到寝殿。   夜深了,是该歇息了,明日还得赶路,繁君...之前小豆子已经来告诉我,说他终于肯开门用膳了。   心里舒了口气,肯用膳就好,说明他是听进了我的话的,可...躺在床上,不禁苦笑,他还是不想见到我的吧,也罢,左右明日就离京了,也该会有一段日子不能见了,让他一个人再想想也好。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早早的起来,让侍卫带好行装,前去宫门前和另外两位大臣汇合整队出发。   临走前,嘱咐好雪珊和小豆子要照顾好云繁君。   此次前去江州,我没有带任何贴身随侍,除了暗处的一队影卫,仅有八个侍卫跟着。   到了宫门前,辽习远和韩婓钦已经牵着马,和少许陪同侍卫等在那里了,三万禁军也在城外整装待发。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歉意的向两人作揖。   辽习远和韩婓钦连忙侧身避开,急急冲我摆摆手,“王爷不必如此,是臣二人来得太早,王爷您并未来迟。”   颔首对这二人笑笑,“那本王便放心了。”转眼看向局促不安的二人,起了逗弄的心思。   故意板起脸说:“两位大人怎的如此拘束,本王很可怕吗?”   一个是大秦未来的骠骑将军,一个是大秦未来的吏部尚书,怎么胆子这么小,我又不是很难相处之人。   辽习远急得脸都有些红了,“不不不!王爷很亲和!一点也不可怕!”   见我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辽习远求救般的看向韩婓钦。   韩婓钦尴尬的轻咳了几声,“王爷......”   嗯?转眸看向他。   “王爷,臣等只是甚少见过王爷尊颜。此番前去江州,担心会有照顾不周之处,届时,还望王爷海涵。”   说完,深深地向我作了个揖。见他这样,辽习远也连忙跟着动作。   这个韩婓钦,还真会说。   走上前,抬手扶起二人,笑着说:“二位大人莫不是以为本王是去玩儿的不成,说什么照顾......尔等放心,本王可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   语毕,敛了笑容,郑重的对他们道:“本王涉世尚浅,此次江州之行,还望两位大人鼎力相助。”   辽习远和韩婓钦也端正了神色,恭敬的回道:“臣定万死不辞。”心里满意的点点头,正欲与他们再说些什么,就听见林盛宣尖尖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转身同这些人一起跪下。   “平身。”   “谢皇上。”   趁众人没注意时拍了拍衣摆,不料皇兄一个眼神扫过来,立马僵住了身子,将手快速收到身后,尴尬的摸摸鼻子冲皇兄笑了笑,皇兄给了我一个宠溺又无奈的眼神。   “辽习远、韩婓钦。”   “臣在!”   二人出列,恭敬躬身作揖。   “江州一行危险难预,朕命你二人务必保护好小王爷,定要护他周全,否则,尔等提头来见!”   “是!臣等定护小王爷周全!”   皇兄看着这二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   喂喂喂......我不弱啊......皇兄真是担心过头了,明知我有武功,还这般与这二人说,他们不会把我看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吧......一股扶额的冲动从心底涌出。   “锦澜。”   “臣弟在。”   出列后,皇兄很温和,也很不舍的看着我,抬手抚了抚我的鬓发。   “一定要平安回来呀。”皇兄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了他眼底的担忧。   眨眨眼,灿烂一笑:“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皇兄也笑了,伸手的捏了捏我的脸颊,“你啊!”这让我有些尴尬,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对待,我的余光已经看见辽习远和韩婓钦在努力压下他们上翘的嘴角了,我的一世英名啊......内心在哭泣。   “皇兄......”   虽然此时有些尴尬,但心里放不下的事,我还是必须得和皇兄说。   “嗯?”   上前几步凑近皇兄,压低了声线道:“皇兄,澋澜殿就拜托你暂时帮忙照顾一下了!”   皇兄看了我一眼,对上我那真诚无比的恳求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好,帮你看着。”   得到答复,我立马笑逐颜开:“多谢皇兄!”繁君啊,可要等我回来啊。   大军已经启程五日。   若要到达江州,必要经过凉州、淮州、衢州。因为正值夏季,正是暴雨频发,河水暴涨的季节,我们便舍弃了水路,走陆路。   且走水路无法到达江州,顶多能到淮州,那还不如走陆路。   此时,我们已经在凉州境内。   我坐在马车里,郁闷的听着轱辘辘的车轮声。   前两日拒绝乘坐皇兄给我配好的马车,兴奋的顶着烈日骑马,一个不察就中了暑,吓得辽习远和韩婓钦赶紧把我弄到马车里,在我醒来后,更是严辞拒绝我要继续骑马的要求。   我不就是久了没锻炼嘛,好歹我还是练过的好吧,你们这些人不让我骑马我要怎么才能锻炼啊,下次还不是照样晕啊!真是......   就在我怨念的碎碎念时,车窗被有规律的叩响,是影卫。   打开车窗,接过递上来的信封,拆开来看——二皇子府有来信:新的货物已备好,何时需要?看到这行字,不由得眯了眯眼。   新的货物?难道江州又要有新动静了?看来得先派人前往江州探探风了。   “卫三。”此次跟着我出来的是影卫的第三小队。   窗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主子。”   “你带两个人先去江州探探情况,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问题及时传报。”   折好信纸,放进身上的香囊中。   “是。”   靠在车壁上,闭眼想着,若是江州又会有新的状况发生,那我们不得不加快步伐了,否则,一切就更难预料了啊......缓缓睁开眼,眼底闪过寒光,洛锦涵,若你真的与这事有所牵连,那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王爷,怎的突然要说急行军啊?”   傍晚,大军停下休整时,我叫来辽习远和韩婓钦,告诉他们要急行军了,二人都对此十分不解。   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你们不要本王骑马,那我们还不如快些到达江州的好,在马车里坐着,实在无聊得紧。”   “......”   二人看着我,嘴角隐隐抽搐着。   “好了,不逗你们了”,肃容看向二人,“本王收到消息,江州局势,恐最近将要生变,我等还是快些赶到较为妥当,否则,到时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棘手。”   二人听后都皱起了眉头,“王爷,敢问您是如何得知此消息的。”   韩婓钦拧着眉严肃的问我。   我挑挑眉,打开折扇,悠悠然扇了起来,“掐指算的。”   “......”   这下我看见他们额上的青筋都在猛烈的跳动了。   于是,在大军稍作休整后,便开始了急行军,我也终于可以摆脱坐马车的命运,骑上我的小白马了。   连着半个月的急行军,我们终于赶至了衢州境内。   “王爷,前面有一个客栈,过去歇息一下吧。”   韩婓钦策马上前,听闻他的话,抬眼看了看前方道路旁简陋的客栈,点了点头:“今天就先停在这儿吧,明日再赶路。”   这几日因着赶路休息得甚少,大家都有些疲惫了,今日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的好。   “是。”   韩婓钦恭敬应下,将我的命令传了下去,让大军在旁边的树林驻扎,我们三人则带着随行的侍卫前往客栈。   众人行至客栈前下马,店主和小二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眼神在我们一众人身上快速溜了个遍后,店主脸上绽放出了一朵名叫“谄媚”的菊花。   将白焰的缰绳交给身后的侍卫,大步跨进店内,辽习远等人跟在身后,对店主说:“住店,这里我们全包了。去弄一桌饭菜来。”说完,辽习远抛了一个银锭给他。   掌柜的慌忙接住辽习远抛给他的银锭,赶紧揣在怀里,带着小二欢喜的下去张罗了。   韩婓钦找了一个较为干净的桌子,擦拭了一下桌椅:“三爷,坐这儿。”   我排行第三,在此处叫王爷不便,便让他们改了口。   掀开衣摆坐下,辽习远和韩婓钦也在相对的两侧坐了下来。   “几位爷,您请用茶。”   小二笑得及其讨好的,用托盘端着茶壶和茶杯过来了。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小二,此处到江州还有多远。”   只见他惊诧的睁大了眼,看着我:“哟!爷,你们要去江州啊?!”   见我轻点了下头,他更是惊叫出声:“哎哟喂!几位爷,可去不得!现下江州可乱着呢!”   不动声色的与韩婓钦二人对视了一眼。   “哦?小二,这可怎么说?实不相瞒,我等是汀州的商人,现下正赶着去江州取货,一路上倒是并没有听说江州发生了何事,还望小二与我等说说。”   韩婓钦温和的笑着,像只人畜无害的兔子。   小二一脸了然的神情:“原来几位爷是汀州来的啊,您那汀州本就是和我们这儿一个南一个北的,这事儿您不知道也不怪。”   韩婓钦点点头,仍旧一副温和模样:“是呀,所以还劳烦小二哥与我等说说,不然我们这耽搁了取货可就麻烦了。”   说完,放了一锭银子在小二面前。   银子一现,小二两眼发光,伸手快速的将银子收好,看了看柜台的方向,掌柜的并不在。回过头,就把他所知道的告诉了我们——   江州刚开始出现流匪时,江州知府并未有任何动作,任由这些人劫掠百姓,百姓们很愤怒,却没人敢去找知府讨说法,因为最开始这么做的人一去不回。一开始,这些流匪的动作并不大,但突然有一天,这群劫匪洗劫了一整个村庄,并放火将其烧为灰烬。几百人的村庄,愣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全都被烧死在了村里。这下子,江州的百姓不只是愤怒了,还有恐慌。江州太尉是个耿直人,一开始被江州知府绊住,没办法动手,后来见这群流匪愈发的猖狂,硬是不顾江州知府的阻拦,带上江州的守备军前去剿匪,可惜中了贼人的奸计,万箭穿心而死。江州太尉死后,江州的百姓更加恐慌了,个个都想往外逃,可江州知府下了令,任何人不许出城,外人进城也要有通关手令,在城门处会有士兵排查。   小二下去后,我们三人一阵沉默。江州知府,到了江州,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深吸一口气:“你们怎么看。”   韩婓钦摩挲着茶杯,道:“倒是知道了些之前不知道的东西。”   辽习远紧紧地拧起了眉头,咬牙切齿道:“江州知府这个狗娘养的,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维桢!”韩婓钦皱眉,“三爷面前,注意言行。”   辽习远听了,闭上嘴,愣是憋红了一张脸。   我摆摆手,这辽习远可是说到我心上去了,“辽兄是性情中人,可以理解,韩卿不必如此。”韩婓钦无奈的看了辽习远一眼,冲我拱拱手:“三爷大量。”   “从刚才小二说的来看,现下我们可以大概推测出几点,”食指轻击桌面,韩婓钦和辽习远都看向我,“第一,江州知府和流匪有所牵连,一个小小的知府就敢如此,他的背后一定大有文章。”二人听了我的话,都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第二,为什么流匪会突然从小打小闹变成屠村,这其中也一定有原因,第一个被屠虐的村庄可能会与此有所关联。”   眯了眯眼。   “第三,江州太尉死了,但江州的守备军表现得太过平静,他们如果不是后来被江州知府控制住了,那就是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江州知府那边的人。”   听到我这话,他们二人一惊,韩婓钦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开口道:“如果是这样,那江州太尉......”   我点点头:“里应外合。很可能是江州太尉挡了他们的道,所以必须得除去,而为什么会让此消息传出来并且上报朝廷......”   韩婓钦皱起了眉,道:“他们希望朝廷知道,想要引我们去江州。”   点点头,看了看二人:“若真如此,那我们此番前去江州,定是极为凶险的,我们得更加小心行事。”   “三爷放心,就是龙潭虎穴我等也不会怕的。”辽习远豪气的拍了拍胸脯,引来韩婓钦一个白眼:“你怕不怕倒无所谓,你别冲动就行了,可小心坏了三爷的大事。”   “韩婓钦!你说谁冲动呢。我可是很有自制力的!”   “莽夫!咱俩从小就一块儿长大,我还不了解你?你那自制力就和你的武力值正好相反,一碰就碎成渣了。”   “......”   我喝着茶,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并不插手。   这二人经常你来我往的斗嘴,一路上倒是让我在一旁看得乐呵。   这几日的相处,让我们三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虽然他们坚持不肯与我称兄道弟,说礼不可废,但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   夜深,狭小的室内摇曳着烛光。   韩婓钦和辽习远早早地回房歇下了,我躺在床上,一想到江州的事情比我所想的还要复杂,就感到一阵困倦袭来,闭上眼伸手捏捏鼻梁,皇兄这个皇帝还真是不容易啊,每天都处理那么多事情,居然还能顶得住,不被烦死,真是佩服啊。   翻了个身,又想起了这几日一直惦念着的人。   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还有没有在生我的气,我不在...他,会不会想我。   心里有些酸涩,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能真正的相信我呢......繁君,我好想你。   竖日晌午后,大军开拔继续急行军。   作者有话要说:   小豆子(担忧):江州路远,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被照顾好。   雪珊(路过轻瞟一眼):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是云公子瘦了,主子回来肯定扒了你的皮。   小豆子:……∏_∏云公子!咱能不绝食吗?!!! 第8章 江州,线索   心里有些酸涩,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能真正的相信我呢......繁君,我好想你。   竖日晌午后,大军开拔继续急行军。   三日后,终于到了江州城外。   江州城门口有士兵把手,盘查得极严,没人出城,仅有的几个想要进城的,都因没有通关手令,被赶离了。   距离城门稍远的树林里,大军安静的隐在林中,我和韩婓钦猫在灌木丛后,瞧着这城门口的情况。   “这也太查得严了,相比战乱时,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韩婓钦简直看直了眼,在我旁边啧啧出声。   盯着城门口的情况,皱紧了眉头,没理会韩婓钦的感叹。   “一会儿等辽习远回来了,就按之前商量的计划行事。”   一听我说这事儿,韩婓钦瞬间噎住了,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呃...王爷,我觉得,这个计划还是...稍欠妥当...”   瞧着他那一脸忐忑,我坚定的摇了摇头,“就按我说的做。”   “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了吗?”   坚定摇头:“没有。”   瞅着哭丧着脸的韩婓钦,心里一阵不爽,爷又没让你去跳火坑,只是让你去和那知府喝喝茶,谈谈人生,怎的就这副表情。   之前在路上,我想出了一个计划。   让韩婓钦和辽习远去替我做钦差大臣,反正江州知府没有见过我,让韩婓钦假扮我,禁军副统领带大军退到小树林后驻扎,仅带三百禁军先进城,稳住江州知府,让他放松一下警惕,以为朝廷派来的钦差都在他监视范围内,算是替我打个掩护,顺便探查一下城内的情况。等夜深了,我再想办法混进城里,然后带着暗卫在暗中进行探查。   没多久,就见辽习远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王爷,禁军已经安排好了,按照您说的,只留了三百人,都在后面候着呢。”抬手用衣袖草草擦了擦头上的汗,辽习远眼睛锃亮的看着我。   “......怎么这般看着我。”   这眼睛都快射出光来了,有点儿...瘆得慌。   辽习远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就是觉得,王爷的那个计划真好!我就想不出这么好的点子!王爷您可真聪明!”   装作瞧不见韩婓钦扭曲的面孔,冲着辽习远点头笑了笑。   “咦?穆清,你咋啦?这脸怎么扭曲成这样?”   “......没事,就是...有点胃疼。”   “哦,也是,这几日急行军,食宿是不大好。”   “......”   听着他俩的对话,我在一旁忍笑差点忍到内伤,这辽习远也是个人才,总能让嘴皮子利索的韩婓钦吃瘪。   “行了,准备一下,该进城了,”拍了拍韩婓钦的肩,想着即将面临的事,心头染上一丝沉重,“进城后,万事小心。”   “王爷放心。”   两人肃然向我行礼后,带上那三百禁军绕出小树林,向江州城门行去。   见人进了城,我松了一口气。   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就等天黑摸进城了。   当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天边,招来影卫,去寻卫三留下的暗号。   不一会儿,人回来了。   “主子,城门东角发现暗号。”   “带路。”   “是。”   躲开巡查的士兵,来到东角。四下打量,除了角落一丛半人高的荒草,其余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心里纳闷,这卫三怎的在这儿留下记号,莫不是他是从这儿翻墙进去的?抬头看了看高大的城墙,郁闷的皱了皱眉,这个高度连爷我都翻不进去,他又是怎么进去的?   “主子。”   “嗯?”   从沉思中回过神,寻声瞧去,只见影卫拨开了那半人高的草丛后,露出一个洞,这洞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人身宽。   瞧着那洞,我惊喜万分:“这是何洞!”搞了半天卫三是从这洞进去城里的。   “主子...”   “嗯!”   “这是...狗洞...”   “......”   听到影卫的话,我心里有一瞬间扭曲,深吸一口气,难不成我这堂堂大秦王爷,还怕了这狗洞不成?!待我咬牙切齿,天人交战一番后,果断下令:“走,进城!”卫三,你小子给爷等着!   “是!”   进城后,一边避开城内巡查的士兵,一边寻着卫三留下的暗号到达一处偏巷民宅。   身后的影卫上前,在门上三长两短轻敲后,来人开了门,是随卫三前来江州的一名影卫。   “主子。”   点头进门,打量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小院。   “卫三呢?”这倒是个好地方,偏僻、普通、破旧,倒没什么人会注意这儿。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回主子,卫大人前日去了被烧的小村庄尚未归来。”   挑挑眉,回身看向神色恭敬的影卫。   “来了江州这么久,这会儿才去查看村庄?”   跟随来的影卫擦了擦屋里我唯一看得上眼的靠背小木椅,遂又放了一个软垫上去。   疑惑的看了一眼软垫,又抬眼看看默默做这事的影卫。   “属下将您的行李都从马车上带了来。”   嘴角抽抽,本是想把这些东西留给韩婓钦那厮用来迷惑江州知府的...罢了,也没甚大问题。   撩袍坐下,接过递到手边的茶,小抿一口,嗯,虽然这银针确实如皇兄说的不错,可我还是比较喜欢碧螺春。   “卫大人到了江州后,便带属下们去探查了江州境内的各个匪寨,遂前日才去村庄。”   “那有查到什么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尚未。但可以确认的是,江州的那股匪军不会是各匪寨的人。”   果然。放下手中茶盏。   “有何证据可以证明。”   眯起眼,曲指轻敲扶手。   “据卫大人和属下调查得知,流匪的事情发生后,各匪寨也在互相猜疑,并且在小村庄被烧事件后第二天,便都封寨了。在此之前,据其周围的村庄反映发现,各匪寨的下山活动时间和流匪的行动时间也并非完全一致,虽说有巧妙重合的地方,可活动范围并未有交叉之处。”   唔,虽然有一些细微差别,可和我想的差不多。   可为什么不刻意引导我们去怀疑江州本地山匪呢?   懒得遮掩?挑衅?嗤,还真是嚣张啊。   “情况本王大概知晓了,现在带路,本王要歇息了,这事明天再说。”   食指轻按太阳穴,有些疲惫了,可这苦差事才刚开始呢,暗暗苦笑。   “是。”   果然不能对这破旧小院的歇房期望太高,硬邦邦的木床,尽管影卫特地换了软枕和锦被,还多铺了一层棉被,可还是觉得不舒服。   唉,默默叹口气。   算了,吃点苦也不算什么,更苦的都经历过,还怕什么。   想到上辈子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也不知道繁君有没有好好吃饭,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   默默盯着房梁,眼睛一眨不眨。我都出宫这么久了,他应该不会再生我气了吧,应该...会想我吧?   本来挺困的,胡思乱想了许久,竟又精神起来了。   猛地掀被起身,烦躁的抓了抓头。   “主子。”门外传来影卫的声音。   皱了皱眉,道:“何事。”   “京都来消息了。”   心中一跳,疾步上前拉开房门,从影卫手里拿过密信,立马拆开。   借着影卫提灯的微光,细细看了下去。   近日有匪,新货暂时不需。   仅这一行字,不用说,这是二皇子府的回信。   通风报信吗?   心中戾气渐聚。   匪?爷到要让天下人看看,到底谁是匪!   “查到信件送往哪儿了吗?”   “属下无能,信鸽飞进江州的连云山,便失了其踪影。”   连云山啊,有目标就好办了。   瞟了眼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影卫,淡淡道:“起来吧,贼人狡猾,也不怪你。”   “谢主子!”   随手用灯火烧掉密信,转身进屋。   “你暂时别回京城了,明日随本王去连云山游玩一番。”   “是。”   重回床榻,拥被而卧,轻闭上眼,没一会儿便意识朦胧起来。   美好的清晨。   悠哉悠哉的吃着江州特有的小汤包,喝着甜糯的八宝粥,餐后喝上一杯碧螺春,真是惬意啊。   “卫三啊。”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口。   “主子。”   “回来了啊。”   斜眼看去,一身尘土,像只灰麻雀。   “是。”   “有什么发现?”   唔,听见肚子叫了。   无视其他影卫同情的眼神,一脸认真,十分专注的看着卫三。   “回主子,属下发现一样东西。”   卫三倒是挺严肃的。   摸摸鼻子,“咳嗯,呈上来。”   接过呈上的一条......黑色头带?   仔细看看,好像有暗纹。   走到门口,对着光再次细看。   这是?!   一惊之下,忍不住瞪大了眼。   暮国皇室图徽?!   虽然猜到有可能是暮国派人搞的鬼,可没想到这么大手笔。   暮国皇室一直以来子嗣凋零,现在的暮国国君淳于修已年过而立,膝下却仍无子嗣。有传说是暮国皇室因为做错了事情,惹怒了天神,受了诅咒。   当然这种没鼻子没眼的事情我是不会信的,说是有人蓄意报复我还更愿意相信一些。   淳于修有一同胞妹妹,名淳于歆,双十年华,聪明伶俐,肤白貌美,十分受其宠爱。   淳于修继位后,在为其择封号时,说:“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故封其为金玉公主,特赐金玉宫,在其大婚之前,不用搬出宫另建公主府。   金玉公主爱慕者众多,却至今未嫁。对外界的说辞是未有心仪之人,但暗地里的流言却道,淳于修与其妹乱伦。   而今淳于修一直无子,这番流言便愈发猖獗了。   所以...可以用暮国皇室图徽的,除了淳于修,就是淳于歆了。   捏着头带,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淳于修是不可能的,那就是...淳于歆?   这个金玉公主,难道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白兔?   暂且把这个记在心里,让暗卫收好头带。   现下还是先去连云山“游玩”一番,说不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主子...”   “嗯?”   刚踏出堂屋门就听见身后卫三迟疑开口。   回头看去,那张端正的脸纠结成一团。   挑挑眉,“怎么了?便秘?”   卫三的脸更扭曲了。   “不是,主子...能否让属下换身行头,吃点东西?”   上下打量这位灰头土脸的影卫小头头一番,开恩似的点点头,“衣服不能换,爷现在赶时间,吃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见卫三眼中瞬间迸发希望之光,我勾唇邪笑:“爷没吃完的早点就赏你了,速度快点,爷可不等人。”   说完便大跨步走了出去,不再理会身后发现桌上仅剩一个小汤包而石化了的卫三,和憋笑的其他影卫。   该!谁让你给爷找了那么一条进城的“好路”!   出门时,在街上听说,江州知府要在满江楼设宴款待朝廷派来的钦差,现在大部分兵力被抽调过去了,正是我出门办事的好时机。愉悦勾唇,轻松绕过巡街的散兵,直奔连云山去。   连云山,山脉连绵跌峦起伏,绿意森然的山体从大秦江州延伸至边境外。   沿着小路上山,看着前后警惕的影卫,无语的撇了撇嘴。   没必要这么紧张嘛,就我所感受到的,这附近除了我们几个脚踏断枝枯叶的家伙,就只有叽叽喳喳的麻雀了。   再说了,如果真的有人,爷我这一路踩出来的咔擦声,早就把人引来了。   啧啧啧,一群学艺不精的家伙,卫三都没好好教,等回去了让卫一一起□□□□,省的丢了爷的脸。   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上次跟丢信鸽的地方。   “就是这儿?”   抬头看了看,上方被繁茂的树叶遮得只剩零散缝隙,信鸽真飞出去了?   那么小一个缝隙,难道这年头的鸽子都和麻雀一样苗条?   “回主子,上次属下就是在这儿跟丢了信鸽。”   “你亲眼看着它从那缝隙飞走的?”   心里有个怀疑,但需要找到能证明我怀疑的证据,绕着各个树的周围四下打量起来。   “属下...并未亲眼看见它从树的缝隙飞走,只是在这儿失去了信鸽的踪影。”   嗯......那得证实一下我的怀疑了。   看着第四个被我用脚刨开积叶,露出早已风干的一小片鸽子粪便,勾了勾唇,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你们到被爷发现有鸽子粪便的树上去看看,是否有树洞,如果爷没猜错,那些信鸽应该就在树洞里,动作轻点,别惊动了它们。”   “是!”   影卫旋身而上,探找树洞,我看着这几棵树,又瞧了瞧林深处,若有所思。   如果说这里是信鸽的窝,那也就是说,这里是他们的信件接收处,那他们应该不会毫无防备才对,附近肯定有人看守。   “主子!树上确实有树洞,且洞内均有信鸽。”   挑了挑眉,好极了,思路是正确的,那我就继续推下去了。   “主子,那些信鸽有些奇怪,都不会叫。”   “当然不会叫,这连云山的麻雀窝,如果出了鸽子声,那可就引人怀疑了,特别是在这种多事之秋。”   “主子...那它们,为什么不能叫?”   瞧这好奇的小眼神,真该和卫二一起去学医。   一影卫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小好奇”一巴掌,“蠢蛋!肯定是喂了它们哑药坏了它们的嗓子之类的啊!”   “哦哦!这样啊!”   我转头看着卫三,无语的瞪着他,这就是你给爷□□出来的影卫?!你确定智力没问题?!卫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好了,这里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们的信件接收处,这周围不可能没有人看守,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附近一定有他们的人,”想到出门前,找卫二拿的好东西,邪恶一笑,“去,把人找出来,爷有事要问问他们。”   “是!”几个闪身,影卫消失在我眼前。   掏出放在怀里的小红瓶,摩挲了一下瓶身,有点迫不及待想用了呢,轻轻放回怀里,拍了拍衣袍,背手慢慢悠悠的往林深处晃去。   哟,这看守信件的地方可真...别致啊!   蹲在这个小山洞外,皱眉看着延伸进洞内的斜坡路,有些不解。   “主子,人已经抓到了,一共五个人,属下点了他们的哑穴。”   点了点头,表示听到,“卫三。”   “主子。”   “为什么要修个斜坡,下雨天他们不会被淹死在洞里吗?还有,这要出洞得多麻烦啊。”   “......”   “算了,问你也不知道,爷去问问他们。”   “......”   鼻青脸肿,衣衫凌乱的五个人,被反手绑住,面朝下的躺在地上。   “...卫三。”   “主子。”   “你们哪儿来的绳子?”   “回主子,那是他们自己的腰带。”   总算聪明了一回,甩给卫三一个赞赏的眼神。   扫了一眼狼狈的五个人,“把中间那个给爷拉起来。”   看着被暗卫提溜到跟前的人,我亲切的对他笑了笑,看着他抖了抖身子,安慰道:“别怕别怕,爷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你。当然,问之前咱们得先说好,爷可以让他们解了你的哑穴,但你不能大喊大叫,爷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   使了个眼神给影卫,影卫立马手起刀落,躺在边上的一个,眨眼便身首异处。   对着这看起来抖得像要失禁的人,继续微笑询问:“明白了吗?”   见他急惶惶的点头,挥了挥手,解了他的哑穴。   “大人你要问什么!只要您饶了小的一命!小的什么都告诉您!”   还以为会是“贞洁烈女”呢,卫二这药没办法用了,真可惜,本来还想试试效果来着。惋惜的看了看眼前人。   “先告诉爷,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多久了。”   掀袍坐在了卫三找来的木凳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们...我们原是连云山寨的人,三年前江州太尉带人来剿匪,把首领们都给杀了,山寨也被毁,逃命活下来的就只有我们五个人,”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的抬头看我一眼,又继续道,“本来我们打算等江州太尉离开连云山,便下山去,结果没想到,我们刚下山,就被江州知府逮着了。”   “江州知府和江州太尉是一道来的?”   “不,不是。来的也不是江州知府,是他的师爷,但我以前有瞧见他和江州知府一起在茶楼喝茶,所以我认得,而且这个师爷很听知府的话,所以肯定是知府让他这么干的,不然他找不来知府府上那么多府兵。而且,知府和太尉他们肯定不是一路的,他逼我们留在连云山,替他做事,还警告我们不能被太尉发现。”   哼,果然,这个江州知府问题大大的有。   “还有呢,他让你们替他做什么事。”   “他让我们几个留在这儿帮他看鸽子,收信件,其他的他就没告诉我们了,平时也不让我们和其他人接触,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还挺聪明,知道给人分工,禁止消息互通,避免一次性被一锅端。   “大...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您...您能放了我吗?”   微微一笑,“放了你?不行,我还没问完呢。”   “您问!您问!”   “你们在这个洞里,又是个斜坡,怎么能看到外边那鸽子的地方呢?”   “啊...这...这个...”   这人还尴尬起来了,磨叽啥。   一个眼神,影卫上去就是一脚,“快说!”   “是是!我说我说!”翻身挣扎起来跪好,“我们这儿有一个玩意儿,可以看得很远,但我们几个兄弟粗手粗脚惯了,那玩意儿又太精致,结果没用几天就...就坏掉了,我们也没敢上报这件事,想着也不太会有什么人来,就按点儿去巡逻取信件来着......”   挑了挑眉,“什么玩意儿,拿出来看看。”   他伸手指了指洞口那方向,“就在那边儿,那个长长的木管子就是了。”   顺着看过去,几乎和山壁混成一色的木管子沿着洞壁直直的伸至洞口,在洞内倒是让人刚好可以瞧。   带着卫三过去瞧了瞧,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玩意儿像去年西域进贡的千里眼,只是,这一头的水晶片坏掉了,没法再使用。   等等,三年前西域使者来我朝进贡,路上遭遇劫匪,损失了一半贡品,当时的贡品单上就写有千里眼,千里眼也在损失之列。当初这起案件是谁查的来着......啊!洛锦涵。   呵,三年前就开始勾结上了吗,冷冷勾唇。   “我问你,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好像是,三年前吧...对!就是三年前!还是当时知府让我们去抢的,然后让人改造成这个样子。”   哟呵,三年前已经结案的案子,被我在这儿找到真正下手的人了,那当时死的又是什么人呢?洛锦涵,这可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一层一层拨开你真面目的感觉可真是让人感到兴奋啊。   隔空点了这人的哑穴,他惊恐的瞪大眼睛,身体也开始颤抖。   我微笑着站在他面前,“我还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洛锦澜(咬牙切齿的爬狗洞):卫三!你给爷等着!!!!   卫三(正在小山村调查,突然抖了一下):……怎么突然背脊发凉?莫不是……要下雨了???   韩斐钦字穆清,辽习远字维桢。分别取自“吉甫作诵,穆如清风。”和“王国克生,维周之桢。” 第9章 逼问,阴谋   “唔唔唔!唔唔!”   山洞里被绑起来的粗布麻衣的精瘦男子,不停地在地上扭动挣扎,嘴里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我是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但看他那愤怒不甘的小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本来问完话刚准备走,就感觉到有人在向这个山洞走来,估摸着应该是巡查的,或者是来收信件的人。不管是谁,他的价值肯定比山洞里面这几个匪盗高多了,所以让匪盗把他引进来,抓住他,想要问些有价值的东西。   摸摸下巴,咧嘴一笑,送上门的试药机会来了,不用那药我都觉得对不住我自己。   余光看见卫三等人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的看过去,见卫三旁边那个暗卫打了个激灵,“你,过来。”还左看右看,就是你。   “别看别人了,就是你,给爷过来。”   被指到的暗卫沮丧的耷拉着脑袋,走到跟前,老实巴交的问:“主子,您有何吩咐。”   “去把这人给爷摁住了。”听卫二说的药效来看,这个人应该会有很大动作,得让人把他摁住才行。   “是。”   暗卫绕到男子后方,果断伸手摁住他脑袋和手,用腿压住他的腿。男子更加用力挣扎了,哦,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卫三似是看不下去了,“主子,依属下来看,还是两名暗卫制住他比较妥当。”   看着地上死命扭动的人,考虑了一下,“行,你也来吧。”   “......是。”   嗯,准备就绪了。   看着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我掏出了怀里的小药瓶。   “能为爷试药,你应该感到荣幸。”一边说,一边倒出一颗瓶内的小药丸,卫二还真是喜欢红色,瓶子是红色就算了,连药丸都是红的,难道是因为暗卫当久了,心理扭曲了?暗自摇摇头。   瞟了一眼地上那人,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旧强自镇定。   很好!就是要这样的人来试药才有趣!   “来,爷亲自喂你吃,张嘴。”拉出塞在他嘴里的布条,我试图把药丸塞进他嘴里。,可男子闭紧了嘴唇,怎么塞都塞不进去。   “把他的嘴给爷掰开!”哼,无谓的挣扎。   药丸进入男子口中,入口即化。   “啊!!!”男子表情痛苦起来,面部开始抽搐,手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暗卫摁住了他,我估计,他还想在地上翻滚一下,表达他的痛苦之感。   抬手点了他的穴位,让他暂时无法感知痛觉。   “爷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等爷给你解了穴,你会比之前更痛苦。”没错,卫二的这个药是真的会让人直接痛到血管爆裂而死。并且这个药有一个特别变态之处,就是绝对不能在中途通过外力或者借助药物来止住疼痛,因为当穴被解开,药效过去后,疼痛感会比之前强上十倍不止,且是一次比一次更痛。   “你...你...你杀了我吧。”男子大汗淋漓,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声音也虚弱了不少。   “看来,你没听懂爷的话,只要你回答,爷就会放过你。”让你死得痛快点。   男子闭上眼,沉重的喘息着。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果断解了他的穴,却点了他的哑穴。我可不想动静太大,把更多的人引来。   只见男子猛地瞪大了眼,像是要脱眶似的,浑身抽搐不止,脸色涨红,额角的脉络凸起,张大嘴却叫不出声。   卫三他俩使了劲的摁住他,才让他不得挣脱。   啧啧啧,卫二这药果然霸道。估摸着他快熬不住了,我再次点了他的穴,缓住他的疼痛。   “怎样?你愿不愿意回答爷的问题,不愿意,那咱们再继续。不过爷好心提醒你,等爷再解开你的穴,你会比刚才还要痛。”瞧瞧这惊恐疲惫的小眼神,扛不住了吧。   果然,他艰难的点了头,成了。   解开他的哑穴,我便开问:“你是何人,替谁办事。”   “我...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接到上头的命令,才来这儿的。”   还真是硬骨头啊,痛成这样了都还说的这么含糊。   微眯着眼,“卫三,解穴。”   “是。”   男人狼狈的缩了缩身子,“我都已经说了!你们凭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漠然的抬颌看着男人,“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含含糊糊的东西,浪费爷的时间,还不如让你痛死去了。”已经在这山洞快半个时辰了,再呆下去,恐生变故。   挥了挥手,卫三迅速动作。只见这穴道解开,男人立刻绷紧身体,尖声叫道:“不不不!我说我什么都说!”卫三又点上穴。   我上前用脚尖抬起他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我什么都说。”   收回脚尖,任由暗卫上前用手帕擦拭鞋子,“说。”   也许是真的被吓破了胆,男人吞了吞唾沫,道:“我是金玉公主侍卫队的一名侍卫,侍卫长安排我负责巡查这个山洞的山匪,怕他们不老实。顺便负责收取他们取到的信件。”   “金玉公主在大秦?”   “在,我们都是四个月前跟随公主殿下来大秦的。”   眼中划过一丝冷芒,金玉公主,还真是她,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你们来大秦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连云山,江州境内发生的流匪案件是不是你们做的!”   男子的眼神闪了闪,“公主殿下并未告诉我们来大秦的目的,我们只是负责执行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当初我们便是从连云山进入大秦的,这里地势好够隐蔽,便于我们藏匿。流匪案件我们有参与,但......”   “但什么,快说!”   “但流匪主要其实就是江州的守备军,我们只是配合他们行事罢了。”   转过身,面对洞口阖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片刻后,吩咐道:“卫三,送他上路。”尽管这人还有所隐瞒,但我知道,已经无法再从他这里问出更多信息来了。   “是。”   “你......呃!”   侧头掠过被点了哑穴,绑住手脚的剩下四名匪盗,见他们神情惊惧,不断靠向身后的洞壁。   “解开他们的绑带。一个,不留。”大步踏出洞外,卫三他们不一会儿便跟了上来。   “主子。”   “将这山洞弄成相互残杀的样子。继续前进。”   “是。”   我们跟着那人来时的脚印往深山处前行,卫三带着暗卫散布在周围,小心谨慎的护着我往前走,这下,没再无所顾忌的踩断枝枯叶了。   脑袋里不断整合着我所得到的信息,那人虽说的不多,但也算是一大突破了。   传说温柔贤淑的金玉公主,竟然是如此有心计和野心的女人。   连云山没有哨卡,还真是一大隐患,这些暮国人都光明正大的通过连云山进到了我大秦境内,等回去一定得给皇兄写封信。   江州太尉现在可以肯定,他就是被江州知府和守备军里外联合害死的。   可江州知府为什么要勾结暮国人,江州守备军大多都是江州本地征来的,又为何会听从江州知府的命令,做出这等祸害百姓的事来?   “主子。”   暗卫停了下来,警戒的看着四周。   嗯?有人,还不少。这么多人,是在这里养了军队吗?   “卫三,去看看。”   “是。”   不一会儿,卫三回来了,“主子,前面山谷里有大批江州守备军在训练。”   守备军?训练?不对啊,守备军训练不去演武场,跑到这僻落山谷来做什么?有古怪。   悄无声息的移到谷坡边上,找了个隐秘位置,趴伏在地,小心翼翼的探出眼来,打量下方山谷的情况。   山谷内守卫严密,还有巡逻小队交叉其中,看来暂时是没办法潜入山谷探查了。   士兵正在训练,可能是怕弄出大声响惹来麻烦,这些士兵训练时不会大喝出声,指挥也不会叫口令,士兵仅根据指挥变换的手旗做出相应动作。   如果在这山谷中训练是正常训练,他们还会害怕闹出声音来被人发现吗?哼,做贼心虚。   大致记下了山谷中的情况,特别让我在意的是对面山谷里的山洞,山洞周围,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洞内没有光亮透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这么重视。   把这些都记在心里,正准备撤离,刚转过身,士兵变换的一个动作让我转身的动作蓦然止住。   大秦士兵需要训练的除了一些基本动作,就是操练阵型了。而其中基础动作分了两个阵营,一个是用剑士兵的刺、劈、削、挡,另一个就是用枪士兵的突、挑、挡了,当两个阵营在一起训练时,指挥会做出四个指令,用剑的第四个指令就是挡了,而用枪的则在指挥做出第四个指令的时候收枪。   谷中的这些士兵是剑枪同训,但...我眯起眼仔细盯紧指挥第四个指令后士兵们的动作。同时收了,用剑的士兵和用枪的士兵同时收了!   趴伏在坡上,大脑急速运转。是故意做到同步的吗?   不,不对,大秦士兵都是用的统一方法训练,除非一开始就不同,不然用剑的士兵收剑时不会动作如此自然。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抓住。   将这些情况都记在心里,毫不迟疑的悄然转身离去。   得赶紧和辽习远他们联系上,整合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信息。   我感觉江州流匪这个谜,已经可以解开大半了。   回到小破屋已经是日落黄昏,先回屋简单冲洗了一下。奔波了大半天,顶着一身臭汗谈事情我可受不了。   坐在简陋的正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个鬼祟的人影闪进了院门,最后进门的人探头探脑的检视一番后,关上院门,跟上前面的人一同走向客厅。   走在最前面的蒙面黑衣人,踏进客厅,走到我面前站定,拉下面巾,恭敬拱手道:“三爷。”   此人正是让卫三他们去接应的韩婓钦。   卫三和其他暗卫在韩婓钦进入正堂后,便关上正堂门,站在门外把守。   “韩兄不必多礼,请坐。”指了指小木桌另一边的座位。   见韩婓钦坐下,我便开口问道:“韩兄可有所发现?”   韩婓钦严肃了面容,道:“确是有所发现。”   “哦?这么快就有发现了,我以为那江州知府应是严密监视了你们,就算有所发现也不应该会这么快才是。”这才刚进江州城一天。   “这发现就是在今天白天的宴席上。今日被请来作陪的都是在江州有名有脸的人,其中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称是知府家小姐们的女先生。知府叫她玉姑娘。”   玉姑娘?玉?   “可奇怪的是,回驿站的时候,我无意间瞧见这知府对她甚是恭敬,恭敬得过了头,像是她才是主子似的。”韩婓钦皱着眉,眼含疑惑。   微眯着眼,右手食指轻敲桌面,“韩兄,今日我探得连云山深处有江州守备军在隐秘训练。”   “什么?!”韩婓钦惊讶的看着我,“今日那知府还告诉我说,为了今日宴会,调动了所有守备军,取消了今日的训练!”   冷冷勾起唇角,“山里的那些守备军分为剑、枪两部分,但同训,可基础训练动作皆为三个指令后同时收手。”   韩婓钦听了我的话,立马变了脸色:“三爷,您确定是三个动作后同时收手?”   “当时因为觉得奇怪,所以特意观察了一番,他们确实是三个动作后同时收手,且动作十分自然。”   话音刚落,韩婓钦唰的一下起身,神色大变,控制住颤抖的嗓音道:“三爷,这不是我们大秦的士兵,这是暮国的士兵!!只有暮国才会剑枪同步!!”   不出所料。   “在山里还逮着了金玉公主的侍卫。据他所说,金玉公主带着侍卫队四个月前就通过连云山进入了大秦。”   韩婓钦瞠目,“这...这...”   想着那个三年前的千里眼,微微眯了眯眼,“江州知府极有可能早就通敌叛国了,你说的那个玉姑娘,我怀疑,她就是金玉公主。”   韩婓钦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轻抿一口茶,瞟他一眼,“镇定点,毕竟在来之前我们做过推测,现在的情况和推测八九不离十,没什么可担心的。”都按着话本走着呢。   “这...这怎么能不担心啊!”韩婓钦哭丧着个脸,“现在也就是说,江州城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淡然的瞥他一眼,“谁说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的话,就不可能让我们探查到那么多消息,也不可能大半夜的被我们接应到,本应在他们严密监视下住在驿站的韩婓钦。   正因为他们自以为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才那么自大狂妄,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再好不过了。轻扯出一个微笑。   “韩兄,你回去后,想办法让知府同意你和辽习远去检阅一下守备军,到时候告诉我检阅的日子。我已经派人在连云山守着了,到时候,我们就会清楚,这暮国的士兵是在编制外,还是编制内了。”   “是,三爷放心。这个江州知府和玉姑娘,我和维桢也会多注意的。”韩婓钦端肃着脸,神色凝重。   “嗯。每日下午,卫三他们会轮流在东街的茶韵楼二楼,正对评弹台的那张桌那儿,有什么消息,及时传递,但注意隐蔽。”这是卫三才来时顺手找到的信息交换地,照他的说法就是,暗卫做久了,惯性使然,咳咳。   送走韩婓钦,刚准备回房休息,暗卫便呈上了一封信,“主子,京都来的信。”   随手接过,打开细看,写的是洛锦涵近日频繁于京中大臣府上走动,似乎是想前来江州和我一起调查,所以想让大臣在上朝时替他说说话,可惜呀,效果...甚微啊。   不屑轻哼,上不来台面的小把戏,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才用的手段。   和我一起调查?说得好听,应该是怕被揪住尾巴,想来阻止我调查的吧,哼。   “研墨。”   “是。”   第一封,把今日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都写下来,这是给皇兄的。   第二封,是给在京城的禁卫军统领穆骥。   穆骥算是我重生后,下决心交好与之第一个人。当初作为穆老丞相最小的嫡孙,还曾被我母后惦记过,想召进宫来做我伴读,当然,在发现他过于活泼,完全没有文人潜质后,她放弃了,从某种程度上说来我们还算有点交情。在宫里重生醒来后那段时间,一直往禁卫军跑,就是想和他进一步把这点交情给深化,我也确实做到了。   前世我被灌下十日散时,就听洛锦涵说,禁卫军统领被他暗杀,换上了他的人,没人会救得了皇兄。所以醒后,我第一个目标,就是禁卫军统领穆骥。我要保住他,为了皇兄。   穆骥是丞相穆元清的嫡次子,虽说不爱文,但受父兄影响,并不愚钝,我写信将情况告诉他,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将信装好,递给暗卫。   “加快送往京都。”   “是!” 第10章 进展,抓捕   天气越来越炎热,距离真正边境贸易的日子也近了。   自从那日给京都去了信件,收到皇兄要我不动声色,以静制动的指令后,便没再往京都去过信件。而洛锦涵,在朝堂上被穆家父子带着众大臣,似真似假的表示了些许怀疑后,便安分下来,没再说要来江州。   卫三他们些时日在茶韵楼和韩婓钦他们交流了不少情报,都在我这儿存着。   辽习远说想看看守备军的身手,再挑人出来和他带来的禁军比划比划,让江州知府不得不为了让这钦差大人满意,让辽习远他们去守备军营逛了一圈。   守备军人数倒是对的上,可这是在加上那连云山的“守备军”后。而那些被他们顶替掉的守备军,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韩婓钦顶着我的名头,装模作样的查案子,偶尔扮扮他们所认为的“被大秦国君宠坏的小王爷”。   而那位玉姑娘,经常打着想要了解京都的名仕逸景的幌子,和韩婓钦套近乎,联络感情,借辽习远的话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在这期间,韩婓钦还传来了一件趣事。   江州知府许柱国有四子三女,其中三嫡子三嫡女。唯一的庶出儿子是十五年前,与一青楼女子所生,五年前那女子染病而亡,这才接到府上。   按理说,虽是庶子,但既然接回了府上,也应给其少爷的待遇。恰恰相反的是,这位庶出少爷不仅是住在仆役院,而且干着奴才才做的事,在府中受尽欺凌,而他的亲爹许柱国,对此不闻不问,他的那些嫡出兄弟姐妹更是以折磨他为乐,当家主母则权当府里没这个人。   如若能将此人化为己用,作为内线,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随手扔开手里的西瓜皮,招来卫三:“去告诉韩婓钦,让他近日和那知府庶子接触一番,看可否化为己用,作为我们在知府中的内应。”   “是。”   净手后,回到较为阴凉的正堂坐下歇息。   天太热了,若是以往在宫中,定是有冰桶摆放室内,还会有冰镇酸梅汤消暑解乏,可惜现今在外奔波,也就免不得艰苦一些。   也不知道皇兄有没有替我照顾好繁君。   繁君睡觉一贯不老实,虽说是夏季,但室内有冰桶,若是不搭一点薄被,恐是会着凉。   我都出来一个多月了,也没见繁君写信来,莫不是还没消气?   不会吧,都这么长时间了,繁君应该不会如此小气吧?   蝉鸣阵阵,心中渐渐烦躁起来,手指轻敲桌面。   卫一的来信也没有说繁君的事,那繁君应当是安好,但......他到底还有没有还在生我气啊!   “主子,京中急报。”   “拿来。”   手指揉着眉心,接过暗报。   刚打开没看两眼,我就被信中所说惊得跳了起来。   繁君偷跑出宫,往江州来了!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这么危险的地方是他能来的吗?!皇兄怎么都不看好他!   我这眉毛拧巴着,嘴角倒是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   繁君肯定是想我了,才会这么冒大危险跑来江州找我。   卫一派了卫四带人跟着。   按这传信速度,现下他们应该快到凉州了。   我得加快动作了,早点把事情解决掉,不能让繁君一来就陷入危险。   韩婓钦那日听了卫三的传话,和那庶子接触一番后,认为他可以作为内应。   这个庶子被欺辱多年,如今是恨不得杀光知府全家,而且据说,他那个青楼的娘,也并非是病死,而是被知府夫人害死的。   趁着夜黑,让卫三带人潜入知府府邸,迷晕那庶子后带来小破屋。   淡定的坐在正堂,看着刚被卫三弄醒,正茫然四顾的小庶子。   “许小公子,可清醒了?”   见他倏然睁大眼瞧过来,“你...你们是什么人?!”   微微一笑,“许小公子不必惊慌,今日将你带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警惕的看着我,“什么问题。”   “你恨许柱国吗?”   瞧见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便是一片阴郁伴随着深切的恨意,“恨!”   随即两眼紧盯着我,“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仍旧微笑着,“那你想报复吗?”   “怎么?你也和他有仇?”   “不,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闻言,他打量了我一番,“你为何帮我?又如何帮我?”   这瘦小子,警惕心还挺重。   “因为我们有同一个目的。至于如何帮你.....”端起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若你愿意和我合作,我自然会告诉你法子。”   见他仍旧犹豫不决,又出声道:“许小公子可想仔细了,若是以你一人之力,你恐怕要等上数年才能如愿。而若是与我合作,最多一个月内,我们就可以得偿所愿。机会,只此一次。”   就不信你这小子能拒绝。   估计是这番话起了作用,犹豫了没一会儿,他就果断答应了:“好!我答应与你合作。”   “许小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   “不用叫我公子,我也不姓许,叫我温柳就好。”小庶子的青楼娘,就姓温。   “好,温柳。那现在,我便告诉你,该如何做。”   竖日,一大早的被热醒后,便再也睡不着。   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摇着折扇,细细想着。   的官员能带点脑子,最好别在计划开始之前把韩婓钦那冒牌王爷给拆穿了,不然我就要问候他九族了。   昨晚也让影卫去和辽习远说了,让他多到军营晃晃,尽量将原来的守备军集结起来,也顺便从他们那儿了解一些情况。   毕竟,江州太尉的死,和守备军多有联系,从他们那儿找寻蛛丝马迹,算是较为容易的了。   待收拾规整,在正堂用完早膳,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事情做了。   主要是现在我们是以静制动,对方没啥动静,我们也不好下手啊。   摸摸下巴,凝眉思索今天该干嘛。   来了江州这么久,都没好好出去逛过,干脆今天出去逛逛得了,顺便买些小玩意儿,到时候好送给繁君。   当然,出门前得好好乔装打扮一番。   “主子...”   我兴致勃勃的换好粗布衣衫,简单收拾了一番,刚出歇房门,就看见卫三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紧张模样。   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要说什么就说,别一副被爷虐待了的表情。”   “主子,你看这天儿这么热,咱就不要出门蹦跶了吧,万一您中了暑气可如何是好。”   蹦跶?!额角微抽,面无表情的看着苦哈哈的卫三。   “爷我乐意,怎么,嫌爷麻烦了?”   卫三大失惊色,慌张的摇头摆手,“不不不!属下绝无此意!属下...属下就是担心主子的安危,毕竟这江州城并不安全。”   对着卫三露出一个迷之微笑,“那爷要你们这些影卫是做什么的?遮太阳吗?”   卫三抹了抹额角的汗珠,“是属下愚钝了。”   “你不愚钝,”摇开折扇,扇了扇,斜眼看向卫三,“你只是蠢而已。”   脚步生风的往外走。我决定了!只要我回到京都,卫三一定要扔给卫一回炉重造一下,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给他换个脑子!   虽说江州暂时封城,但城内街坊仍旧热闹,毕竟大家都不认为那些流匪会大张旗鼓的来这种地方抢掠,况且之前遭难的也是那些稍远的村庄,并未波及到此处。   嗯......该买点什么给繁君好呢。   街道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   我挨个翻看着各个小摊上的东西,却都没找到合心意的。   “都看了好几家了,怎么一个让爷......我满意的都没有。”生硬的掰回自称。呼,差点露馅了,穿一身粗麻布衣,还要叫自己是爷的话,是个人都会觉得我得了失心疯。   “兰兄莫急,后面还有很多家没看呢,或者也可以去店铺看看。”   卫三跟着我,替我避开人流,其他影卫潜在暗中。   想了想,还是去店铺看看吧,这小摊上的东西,虽说便宜,但做工不精,材质不好,还真没我能看上眼的。   选了个装潢不错的玉饰铺子进去,伙计笑脸迎上来,“二位想要看些什么。”   “随便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倒还真让我在这儿看上了一个东西,“伙计,麻烦你帮我取一下那个芙蓉玉佩。”   “好嘞!”   待伙计将柜上的那枚芙蓉花形状的玉佩取下,放在我面前。   近看,我对这枚玉佩更加满意了。   光照下,玉佩晶莹剔透,拿在手中时冰凉滑润,这可真是极好的玉,配繁君可真是合适极了。   “这玉佩何价?”得配个璎珞,唔...藕色挺不错。   “哟,您可真是好眼光,这芙清玉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玉了,八十两银子,不二价。”   “好,帮我配个藕色璎珞包起来。”   “好咧!您稍等!”   看着伙计找出藕色璎珞给玉佩配着,满意点头。一会儿还得去看看服饰,繁君偷跑出来,应该没带多少常服。   “主子,您真要买这个玉佩啊?”卫三凑到我耳边,悄声问道。   侧头斜睨,“怎么,这玉不好?”   “不是,”卫三探头看了看还在低头配璎珞的伙计,摸着鼻梁,有些扭捏的小声对我说:“那个玉佩太女气...哦不不不!太...太...太秀丽了,主子您这么英俊潇洒,英武不凡,这个玉佩和您不大搭啊!”   说完,还指着对面的剑铺,道:“您看那儿,那边的就挺适合您,要不咱去那边儿看看吧。”   我闭上眼,咬着牙做了一个深呼吸,压着声音说:“在你眼里,爷就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   “不不不!属......”   “闭嘴!”恨声打断,“这玉佩是给繁君买的,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狠狠地瞪他一眼,卫三委屈的捂了捂嘴退到一边儿去了。   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给他换个脑子,简直拉低我整个影卫队的水平。   从玉饰铺子出来,卫三蔫蔫的跟在我后面。   刚走没几步,隔着人就瞧见韩婓钦和一戴着面纱的蓝衣女子,谈笑着往这边走着。   看着那戴面纱的女子,我皱了皱眉,丑死了,还是我繁君戴面纱好看。   这女子恐怕就是那个玉姑娘,看起来有点难缠啊。   见人拐进了茶楼,也不再盯着,继续逛街。   酉时,刚回到小破院没多久,便有影卫呈上暗报,“主子,这是韩大人传来的消息。”   闻言,我惊诧的眨了眨眼,这个韩婓钦可以啊,之前还碰见他和那个玉姑娘在一起,居然也能把消息传出来,真是个人才。   看着暗报上的消息,不知不觉我眯起了眼,勾唇冷笑。呵,想在边境贸易进行期间闹幺蛾子,正好,爷就趁这个机会把你们一网打尽。   这封暗报上的消息,是从温柳那儿传来的,韩婓钦是中转人,白天,他比我更容易接触到温柳一些。   坐在正堂喝着茶水歇息一番,理了理思路,渐渐有了计划,但这计划的前提,得是辽习远已经搞定了那一部分守备军。   “来人。去告诉辽习远,爷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他必须把那些守备军给爷搞定了。”   “是。”   温柳传来的信上说,许柱国那伙人想在边境贸易期间,闹一次流匪,劫掠外来商人(当然大部分是暮国商人),挑起大秦与暮国的事端,让暮国有借口发兵起战。而顶着我身份的韩婓钦,作为大秦的小王爷,则会被强行带回暮国,以防暮国兵败,手里还能有个有用的筹码和大秦谈条件。   如果辽习远能顺利拿下那部分原守备军,那我就可以利用城外驻扎的禁军来个里应外合,当场戳穿暮国的阴谋,那主动权可就在我们手里了,到时候可就不是暮国想怎样就能怎样了。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大秦是病猫了!   这一次,就算不能咬死暮国,也要咬得半死,让各国都看看,我大秦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将吃完的西瓜皮随手扔开,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和手,“繁君现在到哪儿了?卫四来信了吗?”   暗卫收拾干净桌子,奉上茶。我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摇着折扇。扭扭脖子,扯了扯有些汗湿的衣襟,可真是热死我了,这大热天的没冰块真是太难过了。   卫三站在一旁,额上的汗水都快流成河了。   “回主子,卫四并未来信。但算算日子,现下,云公子应该到了淮州境内了。”   说完还顺手抹了一把汗。   淮州,这么热的天赶路,也不知道有没有中暑。身子本来就弱,还要这么折腾自己,真是让人担心。   一想到繁君可能中暑晕倒,我情不自禁的拧起了眉,心下有些埋怨,皇兄真是的,都答应了要帮我照看好繁君了,还这么不上心,连个宫门都看不住。   后又转念一想,难不成繁君是被欺负了才会跑出宫来找我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当下就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立马飞回去,质问皇兄一番。   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大混蛋兄长!   “卫三!写信给卫四,让他给我把人照顾好了,不然,仔细他的皮!”   冷静冷静,等繁君到了江州,我再细细问问他,皇兄是好人,肯定不是故意的,我要冷静。   “是!”卫三立马领命,准备回屋写信。   “等等!”看着这傻缺背后湿透的衣服,突然有点良心发现,“写完信就不用来爷这儿伺候了,去井里捞个西瓜到屋里休息去吧。”   卫三听言,立马喜上眉梢,“是!谢主子恩典!”   转身立马用上轻功一溜烟儿的离开了正堂。   见状,挑挑眉,心中感叹,我还真是个善良仁慈的主子啊。   今天是给辽习远的最后一天期限,我坐在正堂等过了一个白天,晚上,就在我正对着烛台的灯花发呆时,影卫急匆匆的进了正堂。   “主子!辽将军来信了!”   一言惊醒,“快拿来!”   快速拆开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不禁咧嘴笑了笑。   哈哈哈!天不负我,辽习远成功了!   “现在,马上把这份计划传给韩婓钦和辽习远,快!”   从怀里掏出昨天写好的两封计划信,影卫接过后,立马奔出了小院。   我们只有明天一天的准备时间,不过,已经足够了。   边境贸易开始了。外来的商人在江州城内的街道上摆开摊子,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潮涌动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却也嘈杂不已。   坐在茶楼上悠哉的品着茶,感兴趣的打量着楼下的景象。   “原来边境贸易这么热闹。”如果来得及,等繁君到了一定要带他好好逛逛。一直待在京都,在这儿找找新鲜也不错,顺便开开眼。   这时卫三走上楼,在我身边附身道:“主子,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勾勾唇角,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很好。”   抬眼看向窗外,正好瞧见朝廷派来的专门负责边境贸易的官员骑在马上,在侍卫的簇拥下,准备穿越街道。   突然,远处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流匪来啦!!”   霎时,街道大乱,百姓们四处逃散,惊叫不断。   官员的马儿受了惊,将慌神的官员从马上摔了下来,侍卫奋力制住马儿,避免了马踏事件的发生。   侍卫紧紧的围护着官员,极力避开人群的冲撞,但当他们看到远处策马奔来,提刀砍人掠财的流匪时,立马慌了神,试图将官员带出人流。   街道两旁的店铺也乱了,茶楼的人也都基本冲了出去,企图逃回家避难,可惜,他们只能被夹杂在人流中,惊恐的看着流匪慢慢逼近。   见时机差不多了,扬了扬手,一枚红色的信号在天空一闪而过。   有流匪瞧见了,就在他们还在纳闷着是什么的时候,江州原部的守备军,在辽习远的带领下从他们的后方发起了进攻,流匪一时不备,损失了一部分人马,待他们回过神来,与守备军缠斗后,城外的禁军冲进城内,与守备军一起,将流匪来了个前后夹击。   百姓已经都躲进了店里,没人在意是不是自己家,但求能躲得一时安全。那官员也被侍卫暂时护着进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小巷子里。   我依旧稳坐在茶楼上,凝神注视着这场战斗,见场面的主动权被禁军和辽习远带的守备军完全控制着,心下松了一口气。   虽说自己是有把握的,但真正开始时,还是有些紧张。   “留两个人在这儿盯着。其余人,跟爷去许府。”   “是!”   当赶至许府,韩婓钦带进城的三百禁军已经将之团团围住。   “韩婓钦呢?”不是让他在这儿等我吗,怎么不见人影。   “回王爷,”领头的禁军侍卫恭敬行礼回道,“韩大人带人去追许府女先生了。”   挑挑眉,“那女的跑了?”   啧啧啧,韩婓钦这家伙,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还说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这人可比蚊子大多了吧?   “许府有一条密道。卑职们来时,一时不察,让那女的利用密道逃走了。”   说完,他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拍了拍他的肩,安抚示意后,走进许府,刚过绕过画壁,便瞧见被控制起来,跪在正堂阶下的许府众人。   “你...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在这一群惊慌失措的许府众人中,许柱国表现得还算镇定的。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猜啊。”   许柱国被我噎的脸都红了,梗着脖子冲我大声道:“你...你...大胆!没有皇上的旨意,你竟敢擅调军士!你是想要造反吗?!”   听到这番话,我哈哈大笑,猛地冷下脸,盯着许柱国,“许柱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通敌叛国,陷杀太尉,置我大秦士兵性命于不顾!”   见他瞬间煞白了脸,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却依旧嘴硬,“你有什么证据!诽谤朝廷命官可是要被杀头的!”   “哼,证据?”   冲着跪在一群瑟瑟发抖奴才中的温柳扬了扬下巴,温柳顺从的从地上站起来,从衣袖里取出一叠信件,走到我身边递给我。   接过信件,余光瞟向许柱国,只见他涨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温柳说不出话来。   温柳倒是平静,只是冷冷的回视。   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冲许柱国挑眉:“许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逆...逆...逆子!枉我许府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见事情败露,许柱国终于装不下去了,指着温柳破口大骂。   “老爷!我早就和您说过,那青楼□□教出来的不会是好东西!这些年,我们给他吃给他住,他就联合着外人来害您,他就是条白眼狼啊!”许柱国的夫人扒拉着许柱国的一只胳膊,凄凄惨惨的哭诉。   扭头看向温柳,一脸寒霜啊。   果断闭嘴看戏。   只听他冷笑一声,开口道:“许夫人,你害死了我娘,怂恿许大人接我回府,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说什么给我吃给我住,难道我还要感激你让我吃猪食住奴役院吗?!这些年来,府里的少爷小姐欺凌我,下人也欺辱我,你真的不知道?说我白眼狼?你们给过我什么,我又凭什么要对你们感恩戴德?!杀母仇人也有脸要求我回报?!”   温柳越说情绪越激动,到最后,一双眼都红了,紧紧地攥着拳头。   许夫人眼神慌乱,对上许大人看过来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更加慌乱了。   “老爷!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他胡说的!”   “你让人对我娘下手时,我就在衣橱里,”温柳挂着不带笑意的笑容,恨意满满的看着许夫人惊恐的神情,“怎么,没想到吧?”   许夫人惊惧的埋下了头,双手仍旧颤抖着抓着许柱国的衣袖。   见差不多了,轻咳两声,把跑偏的话题扯回来,“好了,将死之人,多说无益。”   话音一落,许柱国猛地抬头,惊怒交加的看着我:“你...你...你到底是谁!”   冷冷睥睨,正要开口,一队狼狈的侍卫护着一位同样狼狈的官员,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官员看着眼前的情形有点懵,“这这...这是怎么了?”   随后急切的上前几步走到许柱国面前,“许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许柱国撇开头不看他,官员环顾了一下四周,当眼神扫到我身上时,两眼瞬间亮了。   怎么形容呢……哦,对,就跟那狗见着肉骨头一个德行。   “小王爷!”立马上前两步至我跟前躬身行礼,“臣周光顺,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嘴角抽了抽,我这还没册封呢,就这般对我行礼了,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挺不错的。   “起来吧。”   “谢王爷!”   恭敬起身后,抬起头,一脸谄媚的对着我笑,正欲开口说什么,就听许柱国白着一张脸惶恐的开了口:“周大人,你...你叫他什么?”   周光顺嫌弃似的瞅了他一眼,不懂他是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十分自豪的替我介绍,“王爷啊。小王爷乃先帝三子,当今陛下亲弟,可是我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许柱国瞬间瘫软在地,脸色惨白,我冷冷的瞧着,正想讽刺几句,韩婓钦带着人回来了。   “王爷,下官无能,没能抓住那金玉公主。”   见他进门那幅沮丧的样子,就知道没有抓住人。   眯了眯眼,放虎归山终有隐患,但,早晚是要打一仗的,放虎归山,我也不怕他。   “无碍,韩兄辛苦了。”虽然我很想嘲笑你,但在禁军面前我还是给你点面子吧。   “你...你说你是王爷,那他又是谁?”   笑盈盈的拍着韩婓钦的肩,对许柱国道:“这位是本王的随行钦差之一,大理寺少卿,韩婓钦。”   正巧这时辽习远来了,银白的铠甲上满是血迹,脸上也有,看上去杀气满满,甚为吓人。   “禀告王爷,流匪头领已被捉拿,其余均被我军斩杀!”   “好!”辽习远禀告完后就退到我身后。   “来啊!将许府众人押下去!”   “是!”   有禁军上前准备将温柳也带下去,我出声阻止:“这位就不用了,他不是许府人。”禁军恭敬拱手下去了。   温柳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我心下有些不解,却仍旧不动声色,“这次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多亏温公子出手相助,待本王向陛下禀明情况,必是会给你相应封赏。”   他却摇了摇头,“小人不要什么封赏。”   不要封赏?那要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   温柳定定的执着的盯着我,“小人想跟随在王爷身边,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懂,“许府已经完了,你可以去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为何要跟着本王?”   “若是没有王爷,小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得以报仇,王爷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还望王爷给小人一个机会,能报答王爷的恩情。”   这理由...还真是让我无从反驳,可是我真不缺人啊。   而且,帮他报仇什么的,真的是顺便啊。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温柳有些着急,一下跪地,“王爷莫不是嫌弃小的?小的吃的很少的!而且小的什么活都能干!”   看这人急得都快掉眼泪水了,无奈叹口气,反正也就是多一个人吃饭的事儿,又不缺那点粮食。   “好吧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本王吧。”   温柳闻言,瞬间展颜,大喜过望,“谢王爷!”   “王爷啊...”   扭头一看,眼角抽抽,这周光顺怎么还没走。   “周大人还有何事?”   没事就快滚,爷还有事要做。   只见周光顺讨好的笑着,吞吞吐吐的说:“王爷,下官这采办的事还没和江州知府交接好呢,可这时间不等人啊,您看...”   这种事还要来问我?   不耐烦的挥挥手,往府外走去,“等朝廷派了新的江州知府你再和他详说吧,本王会禀告皇兄延期的事。”   “是是是!下官多谢王爷,恭送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_∏上一章把影卫写成了暗卫,现在才发现这个bug,真是十分抱歉∏_∏ 第11章 高烧,宣战   “许柱国”压根就不是许柱国,而是暮国派来的奸细,十五年前,杀了真正的刚刚走马上任的许柱国后,便顶许柱国的脸,替了他的位置。   后来,又因为洛锦涵妄想掌控边境贸易,两人便在四年前勾搭上了。在许柱国取得暮国那边同意后,许诺洛锦涵,暮国会帮他谋取大业。   而那个时候许柱国已经站稳脚跟,便开始悄悄的处理江州守备军,将潜伏入境的暮国士兵安排进守备军里,慢慢渗透着。   连云山的山谷是个偷偷练兵的好去处,为了不被发现,假装大义凌然,为了江州百姓的安危,忽悠着江州太尉去灭了连云山寨的山匪,堵住偷跑的那几个,因其熟悉连云山地形,威逼去做了前岗哨。   而三年前贡品被劫,也是和洛锦涵串通好了的,将江州当地无意撞见连云山中训兵场景的人被成为了流匪,弄去定了罪。   而那江州太尉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原因如我所想,江州太尉阻碍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设了个计,先带人去将小村庄的人统统杀死,再将带着大半守备军的江州太尉骗去小村庄,随后同已经被替换的守备军围攻了他们,最后放火焚烧。   真是心狠手辣啊。   暮国在江州的暗桩被清理了个干净,那个躲起来的师爷也被找了出来,从他嘴里抖出所有东西后,同其他许家人一样,给押在了牢里,等着朝廷的处决书下来。   尽管那金玉公主被她的侍卫队护着逃走了,但不影响大局,而之前在意的那个山谷里的山洞,也只是被用来存储军械的地方,没什么特别。   总的来说,这次办差算是圆满完成了。   将这边的所有情况都让卫三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去了京都,在发文安抚了江州百姓和外来商人,流匪均被斩杀后,百姓们欢腾的庆祝了一天,过后又过上了安稳日子。   朝廷的委任文书没多久就下来了,新的江州知府和太尉即将走马上任,而洛锦涵的事,算是让整个朝廷都炸锅了。   卫一的信里面说,那些元老大臣们气得胡子眉毛头发都立起来了,强烈要求处死这个背祖忘宗,大逆不道的皇家不肖子孙。   年轻一点的更是眼里都带着火,恨不得用眼神立马烧死他。   最后皇兄念在手足之情上,仅下旨废其为庶人,永世囚禁宗人府。   哼,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不呢,我还要好好折磨折磨他。   只是扒皮怎么行呢,还得熬成汤才可以啊。   同来的,还有对许柱国等人的处决书。   暂时将许柱国羁押在牢里,待回京之日,一同押送回京。   其他许家人七岁以上者斩立决,七岁以下者去良籍,为官妓,入教康坊。师爷,当然也斩了。   啊,终于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等朝上那些老头子吵出一个办法来,就该对暮国采取措施了。   “主子!不好了!”   正悠哉的在驿站躺椅上摇摇晃晃打着扇,韩婓钦和辽习远在新的知府和太尉还未上任期间,暂时接手江州事务,现在正忙着,所以只有我一人在驿站悠闲着。   卫三突然闯入,我真是忍了好久才没有踹他出去,“爷好着呢!如此这般冒失,成何体统!”   “不是,属下该死,可是...”   卫三急得满头大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冷静下来,想清楚再慢慢说。来,深呼吸。”   见他闭眼深呼吸平静下来后,摇摇头,端起茶轻抿一口。   “好了,说吧,出了什么事,慌成这样。”   下次出来可不带卫三了,不然我就得心病发作了。   “主子,云公子在淮州病倒了!一直高烧不退,卫四急得没办法了!”   “砰!”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你说什么?!繁君病倒了?!”   我就知道,就知道他那个小身板经不起折腾,在皇宫里待着多好,非要跑出来受罪。   紧张心疼,连指尖都颤抖。   “马上备马!爷要去淮州!卫三,你去把今年刚辞官回淮州的齐太医给爷找来!”   疾步走出房门,差点撞上端着点心的温柳。   “王爷,您这是去哪儿?王爷!王爷!”   根本没心思回答。   下楼梯太慢了,一个纵身从楼上跳下,用轻功掠去马棚。   繁君,我来了。   江州到淮州,走官道本是要十五天的时间,硬是被我策马疾驰的赶路,给压缩成了七天。   在繁君下榻的客栈前,跳下马,让追着我赶上来的侍卫带下去照顾,跟着卫四急急地上了楼。   一把推开房门,疾步至床前,心疼焦急的看着昏睡着的繁君烧得通红的小脸,那薄薄的一层面纱根本挡不住脸颊的嫣红。   拿下他额上的降温汗巾,从卫四手里接过一块新的重新放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目光锐利的扫向卫四,卫四立马跪下请罪:“属下该死,是属下未照顾好云公子,请主子责罚!”   “请大夫看了吗,大夫怎么说。”   要不要把面纱取下来,给他擦擦脸?   但想到之前取下面纱后发生的事,又犹豫了。   “衢州城所有的药堂大夫都请过了,他们说云公子是伤寒,开几副方子喝下去就会好,可方子都喝完了,云公子却仍旧高烧不退,大夫们说,云公子是被自己魇住了,才会如此。”   抚了抚繁君的顶发。   魇住了?被什么魇住了?是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吗?   抬眼看向卫四,“你先下去吧,等卫三来了,让他立马把人带上来。”   “是。”   卫四轻巧的退了出去,轻带上房门。   “繁君,繁君?我是锦澜啊,我来找你了,你不生我气了是吗?”   摸着降温汗巾又该换了,起身取下,又换了一张。   将手伸进被子里,轻握住繁君的手。连手都烫得吓人,紧张的轻轻握紧。   “繁君不要怕,梦里的都不是真实的,就算是过去发生的,那也都是过去了,我们忘掉它吧。你现在有我呢,没人敢欺负你,谁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整治他”   繁君长翘的睫毛颤了颤,惊喜的一把拉紧他的手,以为人要醒了,“繁君!繁君!”   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是啊,刚才明明睫毛有动嘛!   卫三这个该死的,怎么还没过来,真是急死人了!   在我给繁君换了五六张汗巾后,卫三终于扛着人来了。   “主子!属下把齐太医带来了!”   “臭小子!混小子!你快把老夫放下来!老夫被你顶得都要吐了!”   卫三赶紧手忙脚乱的放下齐太医,将人扶着站好。   齐太医站好后,抢过卫三身上的药箱,深吸了一口气,瞪了卫三一眼。   “话也不说清楚,扛着老夫就跑,真是一点都不懂礼数!”   语气恶狠狠地,估计是被卫三气到了,连白胡子都被气得一翘一翘的。   “齐太医消消气,本王替属下给您赔不是了。”   齐太医闻言,扫眼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我后,一惊,立马上前:“草民齐文见过王爷,怎敢让王爷向草民赔罪,是草民之前失言了。”   恐是联想到卫三方才的举动,立马对明显憔悴的我上下打量:“王爷可是有哪儿不适?还请王爷伸手,让草民替您诊诊脉。”   连忙摆摆手,“不是本王,本王身体无恙,只是赶路累着了。是本王的伴读,还望齐太医替他诊诊脉。”   让出床头的位置,示意齐太医上前看诊。   齐太医上前两步,拉过桌前的圆木凳坐在床前,药箱放在脚边,拉出繁君的手,替他把起脉。   我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见齐太医渐渐皱起眉头,一颗心也被提了起来。   “齐太医,怎样?本王这伴读是何急症?”   齐太医将繁君的手塞回被子里,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向我回道:“王爷,您的这位伴读并无大碍,只是恐是曾经有过什么遭遇,一直郁结在心,这次应是被刺激了,才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说完,从他的药箱里叮叮当当一番后,找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我,“这是凝神露,每日三餐,用清水混一滴服用,可稳心神。同时还得有人每日陪他说话开导他,或者说一些生活琐事也无妨。”   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办法治就好。   “那他这高烧不退...”会不会烧成傻子啊?   齐太医笑呵呵道,“王爷不必担心,这高烧无甚大碍,就如现在这般用汗巾降温即可。只要公子心结被解,这高烧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有劳齐太医了,卫四。”   一小袋金叶子立马被递到齐太医跟前,“本王会在淮州待上一段日子,若是有什么事,恐会叨扰齐太医了。”   齐太医接过小袋子,诚惶诚恐的行礼谢恩,之后便让卫三将人好好的送回去了。   安下心后,转眸厉瞪卫四:“究竟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让繁君受了刺激!给爷仔细说!”   卫四跪在地上,道:“回主子,那日云公子刚进淮州城没多久,便撞上了一家客栈突然失火,有一位妇人想要冲进火场去救她的孩子的场面,然后,就晕了过去,我们便将云公子带来了这间客栈,刚开始以为只是晕一小会儿,结果没想到,当天夜里云公子便突然高烧不醒,城里的大夫一个接一个的带来看,说法都差不多,可那么多药方喝下去,云公子仍是没有好转的迹象,便给您去了信。”   皱着眉听完,知道了是那场大火将繁君刺激到了,毕竟传言他就是经历了一场大火才“毁容”的。   “好了,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来淮州来的匆忙,现下繁君的情况我已掌握,没那么心急火燎了,就感到阵阵疲惫。在睡觉前,让人飞鸽传书,将情况告诉韩婓钦,并告知他们,届时回京,淮州汇合。   回程就不用急行军了,等韩婓钦他们到淮州,估计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了,那时繁君应是早好了。   遵循医嘱做了三日后,第四天早上起来时,习惯性摸摸繁君的额头,惊喜的发现,烧退了!意思就是说,繁君要醒了?!   我压着满腔兴奋,在繁君耳边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繁君,繁君。”见人没有被唤醒,也不失望。   可烧退了,清醒还会远吗?   于是,我依旧照着医嘱做着,满心期待着下一秒,繁君就会醒来。   等到了晚上,繁君仍是没醒。   心下无奈的叹口气,看来今天是醒不来了,得等明天再看看了。   “咚咚咚”   “王爷,热汤为您备好了,是现在就要用吗?”   “抬进来吧。”   今天就先洗洗睡了吧。   温柳指挥着店小二把热汤抬到屏风后,犹豫着问了我:“王爷,云公子...还是未醒吗?”眼神往帐纱后瞟了瞟。   “嗯,”   将外衣脱下,挂在屏风上,“不过烧已经退了,这几日应该就会醒了。”   “嗯...”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呃...失落?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温柳一番,神色很正常啊,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好了,本王要沐浴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听过到门关上的声音后,继续将身上剩下的衣物都脱下,踏进木桶内,两臂搭边上泡着。   温柳的奴契已经造好了,是活契,他若是想要走人,随时都可以走,毕竟我真不缺人。   这种心机深又没接触太久的人,我也不放心放他在我身边做事,更何况我还有个傻乎乎的繁君,我就更不放心把他放在我身边做事了。   本来当时急匆匆的赶来淮州,就忘记带上温柳,后来想起,也不在意,倒是想这样把人甩了也不错,结果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人愣是用他那半生不熟的骑术,追在我们后面,只迟了两天到淮州。当时他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大腿内侧更是被磨得惨不忍睹。   我看见他时有些吃惊,但既然人跟来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卫四给了他一些好药带下去好好休息,没两天他就白着脸,坚持要来伺候我。看他用了药也好了大半,也就没拦着。   要我说,这小子报恩也报得太拼命了吧,总觉得怪怪的。   漫不经心的拭水洗着,想着等繁君醒了,定要赖着他来一次鸳鸯浴。   这几日因他昏睡着 沐浴不便,只能擦身子。   嘿嘿,这倒是便宜了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让我摸了个遍。   想着想着,咧嘴傻笑了起来。   “砰!”屋内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一惊,立马跨出浴桶,匆匆扯过屏风上的中衣穿上,绕出去一看,立马瞪大了眼呆住了。   “繁君!”   摔倒在床下的那不正是我家繁君嘛!立马奔过去将人一把抱起,放在床上,“繁君你终于醒了!怎么摔床下去了!伤到哪儿没有,啊?来,我看看。”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卫四卫三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本王无事,只是不小心碰倒了凳子,都下去休息吧。”   “是。”卫四卫三在门外犹疑了一会儿,脚步声渐远,繁君也被我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轻吁一口气,没伤着。   带上温柔的笑容抬眼看向繁君,却愣住了,繁君眼睛红红的,水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立马手忙脚乱,“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乖,不疼不疼,揉揉就不疼了,啊。”   却不料繁君一下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的腰,难过又委屈的哽咽道:“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眨眨眼,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将人抱到腿上搂紧,亲亲发顶,“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是...可是你...你到江州来根本都没和我说过,呜呜呜,把我一个人扔在皇宫里,呜呜呜。”   这下更无奈了,“你当时不是在生我的气吗,关着宫门也不让我进,我怎么和你说啊。”   怀里的人立马露出更加委屈的眼神,抬头看着我,“你可以在宫门口说啊,我能听见,或者也可以让他们转告我啊,大坏蛋!呜呜呜...”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是大坏蛋,不会再有下次了,别哭了,好不好?嗯?宝贝儿,别哭了。”   一边轻轻吻着繁君眼角溢出的泪珠,一边心疼的哄着。   抽噎了好一会儿,繁君总算不哭了,起身倒了杯茶给繁君,见他细细的喝了下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不生我气啦?竟然都敢偷跑出宫来找我。”   繁君手里紧握着茶杯,摇了摇头,“不生气了。其实本来就没有生气,我只是害怕,不敢面对你,后来想通了就想来找你了。”   “害怕什么?”   怕吓着这只好不容易爬出壳的小乌龟,我尽量放柔了声音和他说话。   只见他迟疑了一下,便自己取下了面纱,露出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是准备和我坦白了?   心里有些激动,面上却不显,仍旧温柔的看着他。   “锦澜,你是不是很疑惑我这张脸怎么和传说的不一样。”   我点了点头。   “其实...当初经历那场大火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孪生哥哥杨平安,”说到这儿,繁君顿了顿,垂下眼,又继续道,“想必你也知道,双生为不详。我母亲在生下我和我哥哥之后,便让奶嬷嬷偷偷地将身体较弱的哥哥送走了,只留下我。我父亲不喜我母亲,便对我也管得松散,五岁那年,我贪玩偷跑出府,在街上却遇见了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当时我们两人都下了一跳,只道世间奇妙,却没想过我们两个是孪生兄弟,那时,他和家人刚从凉州搬到京都来。后来我就经常偷跑出府,找他一起玩儿。”   繁君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开始有些波动。我赶忙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搂住他的腰,让他靠在我怀里。   “六岁那年,我想邀请他到我家玩儿,我偷偷将他带回屋里后,让他在屋里等我,想去厨房找些小点心给他吃,结果,等我找到点心,高兴的往屋里赶时,便看见我院子的方向浓烟滚滚,有人喊着走水了,不少仆人提着水桶神色慌张的往那边去,我心里有些害怕便躲在了院子外的假山里。等我躲了一天一夜,偷偷跑去母亲屋里,就看见母亲对着床上躺着的,脸被纱布几乎覆盖完了的杨平安伤心的哭。我看见杨平安的模样吓傻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等母亲发现我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屋里,听了我对突然出现在我屋里的杨平安的解释,她的表情,仿佛很是不可置信。后来她告诉我,杨平安是我的孪生哥哥。在杨平安脸伤还未好的那段时间,我都被母亲偷偷地安置在她的屋里,除了奶嬷嬷,没人知道。杨平安当时吸了太多的烟进肺腑,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没有醒来过,而他唯一醒来的那一天,却是他在世上的最后一日。我告诉他我们是孪生兄弟,他开心的笑了,还说幸好这次伤的不是我,不然他作为哥哥就得后悔死了,后来...后来他就死了,因为众人皆知云家公子伤了脸,于是我从那时起,便开始戴上了面纱。”   心疼的用手帕擦着繁君啪嗒啪嗒掉下来的眼泪。   繁君红着眼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我是不是很坏,明明应该死的人是我。”   紧紧搂住纤细柔软的腰身,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坏,坏的是那些想要害你的人。你哥哥代替了你,那你就更应该带着他的那份,更好更幸福的活下去。”   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脸,慰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都过去了,啊,别难过了,以后有我陪着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统统不会再有。”   摸摸软趴趴的头发,“繁君饿了吗?我让人做碗粥上来。”   见他趴在我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笑眯眯捏捏他的脸,让暗卫去找人做粥了。   等喂他吃完粥,让暗卫将屋里收拾一番,又将之前忘记穿的袭裤穿上后,满足的抱着繁君就寝了。   咳咳,是的,之前看见繁君醒了,惊喜之下忘穿裤子,幸好中衣较长,能遮住一些不可描述的地方,不然我会很尴尬。   清晨,繁君还窝在我怀里熟睡时,门外细微的响动将我惊醒了。   压低嗓音,问道:“谁?”   “奴才温柳。王爷,您要起了吗?”   偏头看看还睡得安逸的繁君,果断回绝:“过会儿再来吧,记得将爷准备给繁君的东西都拿来。”   门外温柳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应道:“是。”   一眨不眨的看着怀里繁君的睡颜,满心柔情。   又过了半个时辰,繁君睫毛微微颤动,缓慢的睁开眼来。   似是还没清醒,有点茫然的抬头看向我,朦胧的水眸,有点诱人。   微笑着低头轻吻白皙的额头,伸手将耳发撩到耳后,“睡醒了吗?”   繁君反应慢半拍的眨眼清醒过来,小耳朵立马红了,细若蚊声的回道:“睡醒了。”   瞬间失笑,捏捏他的小耳朵:“怎么这会儿害羞了,昨天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这下不仅是耳朵了,连眼角也染上了薄薄的嫣红,“我...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感情昨天晚上那阵这人都以为是在梦里啊,哭笑不得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好啦,起来用膳吧。”   扬声对外喊道:“来人。”   卫四带着温柳和店里的两个伙计进了屋,待两个伙计将昨晚的浴水收拾出去,卫四也在桌上摆好了膳食。   温柳将热乎的脸帕递给我,我接过后,自然的替繁君净面,正要取下繁君面纱的一瞬间,我一个眼神轻飘飘的向屋内的两人送去,卫四立马躬身告退,见温柳似乎不懂什么意思,仍旧杵在那儿,快速上前强行拿过他手里的小包袱放在门边木柜上,一手拽着温柳退了下去。   见门被关上,心满意足的取下繁君的面纱,替这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的人净面。   洗漱好后,拿过小包袱打开,放在窗前软塌上,对着坐在床边好奇的探头看过来的人道:“这是我在江州时,替你准备的,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给我的?!”繁君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诧,见我笑望着他点点头,起身走来轻拿起银白的锦缎长衫,眼里满满都是欢喜。   笑看着他欢喜的,迫不及待的把包袱里配套的服饰都穿戴上,笑眯了眼的打量自己这身打扮,“好看吗?”   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褶皱,后退几步上下打量几番,笑道:“好看极了,真真是翩翩俊公子。”   再取出包袱里的木雕小盒中的芙蓉玉佩,给他系在银白腰带上,“好了,这下齐整了。”   繁君红着脸,黑葡萄眼亮晶晶的看着我,道:“谢谢你,锦澜。”   宠溺的看着他,捏了捏他的嫩滑的小脸,“和我还要说什么谢谢。”   穿戴好,用完膳后,准备带繁君出门走走,当然,是戴上面纱的繁君。   繁君的真容只有我能看,其他人,只要有这个心思,我就戳瞎他的眼。   “主子,京城来信。”   暗地扶额,这时机也来得太巧了,我正要出门。   歉意的看了看繁君,接过密信,余光瞧见繁君似乎是要回避,赶紧伸手拉住他,“去哪儿?”   繁君有点尴尬的看了看还等候在一旁的暗卫,“你们要谈事情,我还是避一下吧。”   将人拉到身边,无奈的看着他,“你不用回避,就在这儿。”   见影卫似在偷偷打量,厉眼扫去,他立马恭敬垂下头。   打开密信,取出查阅。   洛锦涵竟然从宗人府出逃了,京都竟是也有暮国钉子,虽然此番暴露被清除了,但也终是让洛锦涵逃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逃去暮国了吧。   皇兄原本就已经在暗地里清查暮国的间谍,已经控制住大部分了,多是七八品的小官或者商户。这下被洛锦涵这一刺激,立马怒了,大面积清查暮国间谍,已经被查出的全部斩首示众。并且昭告天下,暮国撕毁两国盟约,派遣间谍于大秦,妄图颠覆我大秦社稷,正式向暮国宣战,开始往江州边境调兵遣将。   看完密信,内心冷冷一笑,洛锦涵真是个蠢的,皇兄让他待在宗人府,就表明了不想杀他,虽然我是不会让他继续活下去。但,他这一逃,倒是真的触怒了皇兄,这下他可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让卫一把二皇子府给我烧了,地牢什么的不用找了,放完火直接给我过来。让卫五带人去拦截洛锦涵,”算日子,他应该还没有跑出大秦,“把洛锦涵给我活着带回来,其余的处理干净。”   “是!”   影卫退下后,我已经没有心情出去了,看着身旁默不作声的繁君,心里叹了一口气,“繁君,我得赶回江州去了,你......”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我和你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与他对视半晌,终是拗不过他执拗的小眼神,“好吧,你和我一起,记住千万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   见他认真的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无奈的捏了捏他的脸蛋,本该送他回京都的,那里最安全,可对着这个人总是心软。   罢了罢了,跟在我身边,我还是能护他周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洛锦澜(咬牙切齿):想害我我繁君,果然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云家!我是让人去放火呢……还是放血呢……   卫三(默默后退了一步):…………只要不是派我去,主子想吃人都没问题。   卫四:…………你完了。 第12章 战前,计谋   招来侍卫收拾好行李,刻不容缓的启程赶往江州。   皇兄的圣谕还在路上,所以当我带着繁君他们出现在韩婓钦和辽习远面前时,他们都很惊讶。   “王爷,您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在淮州汇合吗?”   辽习远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若是往常,我还会对他这个样子戏谑一番,可现在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皇兄已经向暮国宣战了。”平静道出这个事实,韩婓钦听后却猛地皱起了眉。   “是出了什么变故吗?按道理来说,许柱国等人还未被押解至京都,虽然口供是呈上去了,可许柱国没有在朝堂上亲口承认,皇上应该不会这么急才对。”   拉着繁君坐在一边的靠椅上,“洛锦涵跑了。”   “什么?!那龟孙子跑了?!”   “维桢!”韩婓钦疾言厉色,“不得无礼!”   我摆摆手,“皇兄已经将他从族谱上除名了,叛国贼而已。”没错,洛锦涵这一跑,算是让皇兄彻底断了这血脉情,已经将他从族谱除名了。   辽习远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小声委屈嘀咕:“王爷都没介意,穆清你又吼我。”   韩婓钦:“......”   “好了,皇兄的圣谕已经在路上了,八百里加急,估计后天就可以到,”看了一眼严肃起来的两人,“现在,我们先做好防御准备。辽兄,你安排守备军做好守卫,白天和夜间的巡查也安排好轮班。”   辽习远虎着脸,点点头,“王爷放心,定不会让暮国那些兔崽子钻了空子。”   “韩兄,城内百姓你组织一下转移,靠近边境城门地方的,都转移到后方来。还有做好城门攻破的打算,详细计划一番,务必保护好城中百姓。”   韩婓钦肃然点头,“王爷请放心,臣定然护住城中百姓安全。”   “我...我能做些什么吗?”   弱弱的声音,立马引起三双眼睛。   繁君见我们都盯着他,小耳朵立马红透了,但还是睁着湿漉漉的圆眼盯着我,小声道:“我也想出一份力。”   我笑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可...可是,我也想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繁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看着我。   瞧他这个小模样,我无奈了。   “好,那繁君你就帮忙组织一下城内的大夫,确定一个救治点,做好伤员的救护准备。”   繁君一听,立刻两眼发亮,高高兴兴的应下了。   余光瞥见辽习远在和韩婓钦嘀嘀咕咕——   “穆清,你说这云公子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我咋觉得他比那什么玉姑娘好看多了!”   “......你怎么知道他比玉姑娘好看?”   “这两人不都戴面纱嘛,可你看看,这云公子戴面纱,就有那啥...啥...哦!对对对!!气质!有气质多了!”   “......”   “诶,你说他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   “咳咳!”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轻瞥一眼,“你们,很闲吗?”   韩婓钦一抖,急忙道:“不不不!下官这就去布置!这就去!”说完,狠扯一把辽习远,把人拉走了。   出门后韩婓钦压低声音冲辽习远怒道:“蠢蛋!下次找死别拉上我!”   “我没有,我只是想搞清楚嘛!”辽习远的声音有点委屈。   “等你搞清楚我都死不瞑目了!!”   “......我会帮你照顾好韩世叔的。”   “!!!”   等两人走远了,吵闹声才彻底消弭于耳。   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繁君,“我让卫四带人跟着你,他会帮衬你的。有什么问题,就和他说。”   “嗯嗯!我知道了!那我是不是也该现在就去准备了?”   看着他那兴奋地小模样,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几下他的额头,“这么激动啊,”见他不好意思的扭捏了几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好!那我走了!”说完就兴冲冲的跑出去了。   “卫四,把繁君照看好。”   “是,主子。”   两天时间,江州城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百姓也转移到了较为安全的大后方,各项守备事项也做好了。   更让我刮目相看的是,对这种战前工作没什么经验的繁君,也把他分内的事做得很好,至少城里的大夫都很听安排的留了下来,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皇兄的圣谕也到了。我被命为兵马大元帅,辽习远被封为抚军大将军,韩婓钦为监军,徐国公这位一品镇国大将军正带着百万大军赶往江州。   入夜,哄着繁君睡下后,去了韩婓钦和辽习远所在的东篱苑。   驿站被用来安置外来商人了,还派了不少禁军守卫,现下我们是住在江州知府府上。   说起来这新任的江州知府也是倒霉,前天刚上任,这边境就要开始准备打仗了。   这位三十而立的江州新知府,是上一届科举二甲进士,纯纯正正一个寒门文生。   刚到江州时,还意气风发,喜气洋洋的,结果一路从街道走来没怎么瞧见几个人影,只看见巡查的守备军,人就有点懵了。   等他踏入府上,听到我说江州进入战时,那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幸亏他侍从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扶住了,不然估计得摔地上。   待他反应过来后,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观音菩萨,然后有点结巴的表示希望我们能在府上住下。   我住在府上就安全了?我有点无语,但,反正都在这儿住了几天了,也没打算挪地儿,便随意的点头应了。   于是,我住在了最好的主院中正院,韩婓钦和辽习远住在了东边东篱苑,而知府倒是自己搬去住在了西边一个小院。   “王爷。”   踏进东篱苑堂屋,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从中正院到东篱苑要穿过一个长廊和庭院,夏季夜里闷热的厉害,这会儿竟渴得不行。   坐在高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添一杯喝下才感觉好些。   松了口气,抽出折扇轻摇,“在暮国的暗桩传来消息,暮国大军已经出征,估计一个半月后就可到达。”   韩婓钦拧眉,“可知有多少兵力?”   “八十万。”   “何人领兵?”   “暮国大将军曾庆志。”   “八十万?!还是曾庆志带兵?!”辽习远怪异的大叫。   我和韩婓钦一样,都未曾接触过太多武将,并不了解这些,故我挑眉问道:“怎么,曾庆志好歹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领了,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可听说他身子硬朗得很,你这是什么反应?”   辽习远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老匹夫是挺能打仗的,我也没瞧不起他的意思。当年我爹和他打过一场,愣是被那老匹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震撼到了。虽然我爹是赢了,但是,赢得相当惨烈啊,一个营的兵,到最后就剩下四个人,还都是残花败柳!他老人家就是那场仗留下了病根,没办法再带兵了。”   “......”韩婓钦,“维桢,多读点书吧。”   “???”辽习远茫然的摸了摸头,“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韩婓钦。   看着韩婓钦蛋疼的表情,我忍住笑意,轻咳了几声,转回话题,“照辽兄这么说的话,这个曾庆志倒是不大好收拾。”   辽习远一个劲的点头:“没错,这个老匹夫打仗作风甚是强硬,一昧强攻,并不防守,因为他的强攻让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守着,没法还击,我爹当年也就是走了个狗屎运,才抓到机会反攻一次,结果就把自己搞成那副德性了。”   韩婓钦:“......”   看来这个曾庆志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啊,虽说兵力少了我们二十万,可也小瞧不得。   左手放在桌上,食指轻敲,“徐国公带着人马估计也是一个半月后就到了,时间上双方也不占什么大的优势......这样,先派影卫潜去烧他们的粮草,也不急着马上就烧,等他们走到一半再烧,青黄不接,最易乱军心。趁机拖一拖他们的时间。”   说干就干,立马招来影卫,“卫三。”   “主子。”   “听到爷刚才说的了吗,带上油。即刻动身。”   “是。”   又想了想:“曾庆志喜强攻,他是以攻为守,就像刺猬一样。”   见二人赞同的点点头,遂又讲道:“暮国军队阵型惯以骑兵为先,后才是步兵。我们在城门外设绊马索和加了药的马料,先让那群骑兵下马。”   辽习远疑惑的皱了皱眉:“可是,这绊马索得要有人拉才行啊,这城外荒芜一片的,没地方藏人啊!”   我摇着扇子,微微一笑,“地下。”   二人一愣,继而一喜,“对啊!地下可以藏人啊,挖个洞做点掩护就可以了!”   摇摇头,故作高深莫测,“不,挖洞可不行,我们要挖的是地道。”   “地道?!”   “对,地道。”还是一个能覆盖大半战场的地道。   韩婓钦看起来有些担忧,“即便明日动工,我们也只有最多一个半月的时间,来得及吗?”   “不,应该是最多两个月,”我转了转茶杯,“如果暗卫能少了他们粮草,那我们就有最多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辽习远焦虑的抓了抓头发,“那要是他们不成呢?”   手下顿了顿,抬头温柔笑望辽将军,“辽兄这是在质疑我□□人的能力?”胆儿挺大呀。   辽习远僵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绝对没有!我就是合理的打个比方!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韩婓钦无语的扶了一下额。   “那好,晚上我会将地道图纸画出来,明日一早交给你们去安排。”   回到中正院主屋,尽管我已经放轻了上床的动作,但繁君还是惊醒了。   只见他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抓住我胳膊,道:“怎么才回来啊。”   握住他的小手,利落上床躺好,捏好繁君一侧的被子,柔声回道:“和他们说的有些晚了,没注意看时辰,吵醒你了吗?”   繁君挪了挪,将头枕在我胳膊上,在我颈窝处埋着,“你没在我身边,我睡得不踏实。”   心里瞬间柔软成棉花,偏头亲了亲繁君的发顶,将人搂紧,“睡吧,我在呢。”   “嗯......”不一会儿繁君就呼吸绵长了。   我无声笑了笑,也闭上了眼。   图纸已经在书房画好交给暗卫了,剩下的安排就不用我插手了。看来,明天可以睡个懒觉。   竖日,繁君坚持要去和那些大夫一起配常用的止血药,说是想学一些本事,我无奈应了。   本想着可以和他两个人忙里偷闲,独处一下,结果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摸摸鼻子,提出要同他一起去,他便高高兴兴的拉着我一起出门了。   街道上的人很少,但还是有不少店铺开着门,毕竟这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   城里的大夫都被集中在江州最大的药店——济世堂。   济世堂前为大夫坐堂,看诊抓药的地方,过了药柜旁的小门,后面则是一个四进大的院子。   之前这个院子是用来储存药材,和一些达官贵人私约大夫会诊以及济世堂大夫休憩的地方,现在暂时被改为了军医处。   被繁君拉进这个院子,一入眼的就是众大夫热火朝天折腾药材的场景。   “锦澜!我去帮忙去了啊!”繁君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迅速加入了那群大夫之中。   笑看着繁君的身影。难得见他这么有活力,也就随他去了。   站在廊上,随意看了看,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准备嘱咐卫四一番,便去韩婓钦那边看看地道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结果,却不经意扫到了一个人。   “温柳?”   他在这里做什么?这时我才恍然想起,好像从淮州回来就没再见到过他。   不过,我的奴才没我的命令就擅自行动是个什么情况?   眯了眯眼,却发现繁君和他好像很谈得来的样子,至少繁君是很高兴的在和他讨论什么。   现在我不急着走了,我想继续看一看我这位奴才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繁君在很认真的辨别药材,温柳也跟在他一旁给他解说。   “不懂医的来这里捣什么乱?!没见着大家都很忙吗!”   繁君左边药架旁的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药,不耐烦的呵斥繁君。   繁君瞬间有些不知所措,露在面纱外的湿漉漉的圆眼透露着惊慌和尴尬。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来帮帮忙分拣药材!”   中年男子轻蔑的瞧了繁君一眼,“你会分辨药材吗?”   见繁君更加不知所措,温柳突然出声:“抱歉,我家公子虽然不会分辨药材,但他正在努力的学习去分辨,他只是也想出一份力,还请您谅解。”   说完,温柳歉意的向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瞧到这里,我微微勾唇。这话说的,很有深意啊,还真是一个善良护主的好奴才啊。   中年男子听后面上愈显厌恶的看向繁君,“不懂医的公子哥儿还是滚回去好好躲起来吧!别分错了药材害死了人!这里可不是私塾学堂,没人有空来教你!走开!别在这儿捣乱!”   繁君已经快哭了,两眼通红,手不自觉的搓着衣角。   “哎呀,算了算了,当初是这位公子把我们大家召集在一起的,他想学分辨药材,你就让他在一旁学吧,也没什么大影响。”   一位长白胡须的老大夫似乎有点于心不忍,看不下去出声劝了劝。   中年男子却冷哼一声,“怎么没影响?影响大了!他分辨药材要是出了错,到时候若是出事,会被怪罪的还不是我们这群大夫!谁会相信这些药材在分辨时,是大夫之外的人做的?到时若真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向元帅交代!”   老大夫叹口气摇摇头,不再出声,其他人也都摇摇头,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实在对不住,我现在就带我家公子离开。”温柳一副不愿自家公子再受辱的表情,拉着憋红了眼的繁君就要往外走。   脚下轻移,一个闪身出现在繁君面前,将温柳拉着他的手打掉,将人温柔的拥进怀里。   “锦澜...”繁君趴在我怀里,委屈的声音闷闷的,让我有些心疼。   我轻轻拍打他的背,安抚了一会儿,眼带寒意的盯着中年男子。   见他脸白了一下,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我收回目光,厉眼扫向温柳。   “王...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温柳白了脸,身子有些抖,不过还在强作镇定。   不欲与他多废话,“卫四,将这个奴才带回去,听后处置。”   “是。”   卫四上前,利落的将人点穴带走。   “王...王爷?!草民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白胡须的老大夫反应倒是快,众人见他那样,也都诚惶诚恐的下跪行礼。   “免礼。”   “谢王爷!”   低头看了看还趴在我怀里的繁君,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问道:“还想在这儿待下去吗?”   见他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便将人带着去了他之前正在分辨的那堆药材旁,“我教你。”   繁君听到这话,抬起小脑袋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王爷,大战在即,还请您莫要玩笑!”   “放肆!怎敢如此向王爷说话!”跟在身边的侍卫立刻拔刀,对他怒目而视。   又是这个中年男子,冷着脸,眼神不善的看向他,“本王师从药王谷来风,熟读药经,通药理,在尔看来本王是个玩笑?”   冷汗从他额上滴下,惶恐的跪倒在我面前:“小人...小人是说,您莫要被这娈宠迷惑心神了啊!”   娈宠?!怒气在胸中激长。   抬手一道劲风扫去,中年男子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狼狈吐血昏迷。   “大胆!!你这是在骂本王识人不清,色令智昏吗?!!”   “王爷息怒!”庭院里的大夫见此情形,都战战兢兢,惶恐的跪下。   真想一掌拍死他了事!竟敢如此侮辱我的未来王妃!   “锦澜!”   察觉繁君在轻扯我的衣袖,我压制住怒气回头看他。   繁君担忧的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别生气了,我无碍的。”   我深呼吸,压下怒火,回头面向众人,“这种口无遮拦,品行不端的大夫,他的医德本王信不过!”   “来人!”   “在!”   “将此人逐出去!”   “是!”   向侍卫头领递了个眼神,他微微点头,转身跟了出去。   冷眼扫视跪伏的众人,满庭寂静。   “哼!”冷哼一声,“诬蔑皇族是死罪,念在即将开战的份上,本王此番不再继续追究。都去做事!”   众人立马起身,继续忙碌。   转身就见繁君忧心的盯着我,“锦澜,这样会不会...”   笑了笑,走过去摸摸他的发顶,“不会,没有什么,更何况,我并未追究他的诬蔑之罪,已经算是放他一条生路了。”   繁君犹豫的点了点头,小耳朵有些薄红。   “来吧,我来教你辨别药材。”   “嗯,好。”   坐在楠木宽椅上,冷冷俯视跪在地上的温柳。   “身为本王的奴才,不仅不听本王的命令,私自出行,还帮着外人欺压主子,这样的奴才,本王还真是要不起!”   温柳瞬间惨白了脸,神情有些慌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   轻呲一声,抬抬下颌,示意暗卫解开他的哑穴。   刚解开,他就大呼起来:“王爷!奴才知错了!请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保证不会再犯了!”   再犯?哼,本王可不会给你再犯的机会了。   “当初是你非要做本王的奴才,现在又做出欺压主子的事,你以为,本王还会留你吗?”   我可不会给你再次伤害繁君的机会,任何威胁繁君的事,都必须尽早铲除。   “王爷!王爷!奴才没有欺压主子啊!”   隔空甩了他一巴掌,半边脸颊瞬间红肿。   “没有?本王今日可是亲眼看到你欺负本王的王妃,难不成你失忆了?”   温柳白着脸,怔怔的看着我,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和绝望。   我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冷然一笑,“卫四,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理了。”   “是。”   卫四正要动作,温柳突然红了眼大喊:“我喜欢你啊!王爷!温柳喜欢你啊!”   所有影卫都愣住了,我看向他的眼神骤然变冷:“那你就更该死了!”   这个人不能留。   温柳闻言,惨然一笑,颓废下去,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悲凉的气息。   抬手示意卫四将人带下去处理。   回到房里,看见靠坐在床上看医书的繁君,眼神回暖,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慢慢靠近。   “怎么还在看,别看了,看太久了伤眼。”   轻轻将医书从他手里抽出,某个沉迷其中的笨蛋才发觉我回来了。   “也没看多久啦,才那么一小会儿。”   繁君有些小俏皮的弯着眼看我。   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从吃完饭就在看了,这还叫一小会儿啊。”   听了我的话,他不好意思的侧了侧头。   “好了,就寝吧,忙了一天该累了吧。”   “还好啦。”   他乖乖躺进床里面,待我躺在床上后,便钻到我怀里蹭了蹭,闭上了眼。   我亲亲他的发顶,抬手用劲风熄了蜡烛,抱紧怀里人,安然睡去。 第13章 凯旋,幸福   坐在楠木宽椅上,冷冷俯视跪在地上的温柳。   “身为本王的奴才,不仅不听本王的命令,私自出行,还帮着外人欺压主子,这样的奴才,本王还真是要不起!”   温柳瞬间惨白了脸,神情有些慌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   轻呲一声,抬抬下颌,示意暗卫解开他的哑穴。   刚解开,他就大呼起来:“王爷!奴才知错了!请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保证不会再犯了!”   再犯?哼,本王可不会给你再犯的机会了。   “当初是你非要做本王的奴才,现在又做出欺压主子的事,你以为,本王还会留你吗?”   我可不会给你再次伤害繁君的机会,任何威胁繁君的事,都必须尽早铲除。   “王爷!王爷!奴才没有欺压主子啊!”   隔空甩了他一巴掌,半边脸颊瞬间红肿。   “没有?本王今日可是亲眼看到你欺负本王的王妃,难不成你失忆了?”   温柳白着脸,怔怔的看着我,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和绝望。   我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冷然一笑,“卫四,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理了。”   “是。”   卫四正要动作,温柳突然红了眼大喊:“我喜欢你啊!王爷!温柳喜欢你啊!”   所有影卫都愣住了,我看向他的眼神骤然变冷:“那你就更该死了!”   这个人不能留。   温柳闻言,惨然一笑,颓废下去,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悲凉的气息。   抬手示意卫四将人带下去处理。   回到房里,看见靠坐在床上看医书的繁君,眼神回暖,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慢慢靠近。   “怎么还在看,别看了,看太久了伤眼。”   轻轻将医书从他手里抽出,某个沉迷其中的笨蛋才发觉我回来了。   “也没看多久啦,才那么一小会儿。”   繁君有些小俏皮的弯着眼看我。   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从吃完饭就在看了,这还叫一小会儿啊。”   听了我的话,他不好意思的侧了侧头。   “好了,就寝吧,忙了一天该累了吧。”   “还好啦。”   他乖乖躺进床里面,待我躺在床上后,便钻到我怀里蹭了蹭,闭上了眼。   我亲亲他的发顶,抬手用劲风熄了蜡烛,抱紧怀里人,安然睡去。   过了几天,收到消息说洛锦涵逃出了大秦,被暮国接应的人带走了。   看到这个消息,我突然感到有些兴奋。   洛锦涵一旦落到暮国手中,就意味着他将代替我这个‘小王爷’在暮国计划里的角色,到时候,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我就有机会亲手杀了他。   这种即将有机会手刃仇人的兴奋感,让我的嘴角抑不住的上翘。   哈哈哈,洛锦涵,我开始期待与你相见的场景了。   这日照例去查看地道进展,距离一个半月之期已经不远了,地道完工了三分之二,照现在这个速度,该是来得及的。   “王爷,卫三回来了。”   站在中正院门口,挑眉看向卫四身后,“人呢?”   “...沐浴去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卫四一眼:“沐浴?他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向他主子禀报,而是去沐浴?”   卫四的额角抽搐了一下。   “一会儿他若是来找爷,就让他在院子里站直了等着。你看着他,若是动一下,就给爷饿上三天再说!”   “......是!”   傍晚,一路上与韩婓钦商谈着回府,等走至中正院,看到院子里站的笔直笔直,一身被汗湿透的卫三,我慢悠悠的踏步过去,伸手接住跑过来有些无措的繁君。   “锦澜,这个傻大个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我让他去休息他也不去,我都有些担心他被晒傻了。”   听着繁君有些担忧的话,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没事,他身体好着呢。好啦,你先进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来。”   繁君看了看卫三,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有些撒娇道:“那你快点进来,我等着你吃饭哦。”   看着他这小模样,我的心都化了,眼神万分柔和,“好,我马上就来。”   等他进屋后,我才慢慢踱步到卫三前面。   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悠然道:“今天晒得舒服吗,挺暖和的吧?”   卫三瞬间苦着一张脸,委屈的看着我:“主子,就是太暖和了,属下都要被烤熟了。”   闻言我挑了挑眉,“你还委屈上了?”   “不不不不!属下不委屈!主子您是要烤的还是煮的,您随意,随意哈!”   瞧见卫三这副德行,也不想再折腾他,走到院里的亭子里坐下,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过来坐吧,说说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一阵热风袭来,眨眼间,卫三就坐在了我对面毫不客气的倒茶猛灌,“都办妥了。我们趁他们扎营休息的时候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因为用了油,那火啊,唰的一下就燃起来了,蹿得老高,蔓延速度之快,”然后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我们在他们的帐篷上也上了点儿油,那火把他们的帐篷也给烧了,还烧了不少人。”   听到卫三的话,我眼睛一亮,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欣慰,“卫三啊,做的不错,这都会火烧连营了啊!不错不错,你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   卫三嘿嘿的傻笑起来。   暮军的粮草烧了,估计会耽搁他们不少的时间,士兵的士气也会受到打击。没有人愿意饿着肚子打仗,更何况这还没到战场就死了人,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安抚这些士兵。   饮完一盏茶,嘴角勾起愉悦的笑意。   一个半月后,徐国公带着兵马抵达江州,我带着辽习远和韩婓钦在江州守备军营迎接。   站在营帐前,看着翻身利索下马的徐国公,不得不感叹这老爷子真的是身体硬朗啊。   “臣徐辉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国公大步上前行礼,我赶忙将人扶起,“徐国公不必多礼,本王初次涉略战场,还望徐国公不吝赐教。”   徐国公摸着他那一把白花花的大胡子,哈哈大笑,“元帅不必如此谦虚,大战之前,烧毁敌军粮草大半,伤敌千人,干得漂亮啊!”   见徐国公欣赏的眼光,便知我所担心的将领不和之事,不会发生了,毕竟我一刚出庐的小崽子,还真没办法和沙场经验丰富的徐国公相较,偏生我做了统兵元帅,咳咳,我也是有点忐忑的。   轻舒一口气,笑着看向徐国公和他身后的众位将领:“诸位还是进帐说话吧。”   坐在主位上,韩婓钦和辽习远站在我两侧。   待我说完我的地道战略,就瞧见地下的众将领两眼都在发光。   “哈哈哈!!元帅可真是天纵奇才!如此妙计,此次暮军定不会讨好了去!”   徐国公盯着我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心情愉悦的不得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这什么地道战,老子还是头一回听说!听起来就很刺激!”   “真他娘的想去看看那地道!”   “挖好了没啊!”   众将领摩拳擦掌,亮着眼睛盯着我,我抽了抽嘴角,带出一个微笑,“地道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若是诸位将军想去看看,也无不可。”   “那还等什么呀!”   “走走走!去瞧瞧!”   “快走快走!”   看着瞬间空荡荡的营帐,我无奈扶额。   “韩卿,去跟上众位将军,可与他们详细说说那地道。”   “是,元帅。”   “呵呵呵,这群人就是这副德行,还请元帅不要见怪。”   左下首徐国公稳坐椅上,笑呵呵的抚着胡子。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众位将军都是性情中人,本帅还是可以理解。”   “辽......”看着空无一人的左侧,我满头黑线。   “辽家小子跟着他们一块儿去看地道了。”   “......”   半月后,暮军终于出现在边境外,地道早已挖好,各个出口都被掩饰起来,没人看得出黄沙地上有洞口,更没人看得出,地下藏着蓄势待发的大秦士兵。   粮草被毁大半,暮军不敢拖延,只想尽快结束战争,在到达边境的第二天,他们便发起了进攻。   按照最开始的部署,解决了大半骑兵,配合城墙上的弓箭手,第一波暮军死伤惨重。   曾庆志却似乎毫不在意,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引诱暮军进入地道包围圈的大秦士兵浴血拼杀,似真似假的反攻几次,领兵的三位将军佯装不敌想要退回城内,暮军毫不迟疑的扑了上来。   见时机差不多了,沉声大喊:“击鼓!!”   暮军以为我们是在鼓舞士气,更加猛烈的扑上来。   就在这时,地道里隐藏的士兵破身而出,一波接着一波,与最里面的大秦士兵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暮军瞬间慌乱,不过一瞬,战场上的的局势瞬间扭转。   暮军一茬一茬的倒下去,我拔出佩剑,站在城墙上指向战场,满含杀意喊道:“杀!!!”   纵身一跃,从城墙上飞入战场,冲进暮军中向着他们元帅的方向砍杀前行。   城门打开,源源不断的大秦士兵杀气满满的冲入战场,如此压倒性的优势,暮军开始恐慌,试图鸣金收兵。   眼前已经能看到曾庆志坐在马背上的身影了。   我一把抢过一柄□□,腾身而起,蓄力投向曾庆志的方向。   “啊!!”   惨叫传来,可惜不是曾庆志。   “洛元帅!你的哥哥可是在我手上,如果你答应退兵,我便将他放了!”   被跟上来的将士护在中间,缓了口气,看着被他提在手上的洛锦涵,运起内力扩音,嘲讽开口:“曾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本王只有一个兄长,那就是我大秦皇帝陛下!你手上那个叛国贼,可没那个福气做本王兄长!”   说完不待他反应,迅猛出手,抓过身旁士兵的弓箭,射向洛锦涵。   中了。   曾庆志一把甩开捂住脖子吐血抽搐的洛锦涵,没一会儿就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看着这一幕,心里顿时轻松下来。   洛锦涵,你的命,是你欠我的。   大秦胜了,毫无悬念。暮国不得不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暮国却是在战争进行时,发生了政变。   金玉公主联合暮国国师废了淳于修,把控了朝政,并且血腥镇压反抗的官员后,国师登基,金玉公主被封为后。   看了从暮国暗桩那里送来的消息,才知道,这金玉公主早就与国师情投意合,可淳于修却是爱上了金玉公主,他想方设法将金玉公主困在宫中,将她与国师分开。除了禁止国师与金玉公主见面,他没有别的方法来对付国师,因为他明白暮国离不得国师,国师的势力,他还无法对抗。   而国师为了能和金玉公主在一起,早就利用自己的渠道,开始和金玉公主密谋篡位。   借口派人潜入大秦,挑起大秦内乱,好让暮国从中获利。使了手段让淳于修不得不让金玉公主离开皇宫,前往大秦执行任务。其实只是想让金玉公主能够离开皇宫而已。大秦这边,若是成了当然好,若是不成,只要抓住了我这个小王爷,那问题也不大。   看完密信,我冷笑一声。   他们想的倒是挺好,若是以前的我,估计会让他们得逞。只可惜,我是重生的。   现在,金玉公主他们就算坐上了皇位,那也是不稳的。   江州这边的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和大军一起班师回朝了。   卫一传信告诉我,皇兄看到捷报很是激动。我估计,封赏肯定少不了。   唔......如果我不要封赏,当朝请他给我和繁君赐婚,他会不会同意啊?摸摸下巴,思考这个可能性。   回到京都的当天,皇兄带着朝臣亲在到城门口迎接。   繁君身子弱,我让他坐在身后的马车里。   我身穿盔甲,骑着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和徐国公一起,走在队伍最前方。   当看见皇兄的身影,不自觉的加快了行进速度,在距离皇兄还有七步远的地方,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于胸,“臣不负陛下所望,大捷归来!天佑大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众将士也都跟着跪下行礼大喊:“天佑大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好!众位将士都是大秦的好儿郎!保家卫国!大秦的安定,离不开你们啊!都起吧!”   皇兄哈哈一笑,上前将我和徐国公扶起,和煦的对徐国公说:“徐卿,这些时日孤的弟弟,烦你照顾了。”   徐国公拱手呵呵笑道:“王爷天资聪颖,于战事上见解独到,乃是当世奇才,这些时日,老臣也在王爷那儿学到不少东西啊。”   “哦?是吗。”皇兄闻言欣慰的笑看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尖。   “徐国公谬赞了,本王还需要多向您老学习才是。”   徐国公听了只是呵呵笑,并不答话。   皇兄拍了拍我的肩,笑看向我身后的一众将士:“此番大捷,众将士功不可没!今晚军营赐宴!明日早朝,论功封赏!”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宫里,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就被绣坊司的人围着测量身长,他们要赶制我今晚的宴服,当然还有朝服这些。   这段时间我确实长高了不少,之前带去的衣服都穿不了了,都是在江州新裁制的衣裳,虽然比不上宫里做的,但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   小豆子和雪珊看见我简直就是两眼泪汪汪,要不是主仆尊卑摆在那里,我估计他们都想扑上来了。   “好了,你们俩别在这儿围着爷转了,都把爷转晕了,”绣坊司的人一走,我就瘫在梨花木太师椅上,“去繁君那儿看看,送点吃的过去,让他现在先好好休息,宴会之前爷再去找他。”我得休息一会儿。   “是,主子,您要不要去殿里歇息?”   摆摆手,“下去吧。”   “奴婢/奴才告退。”   两人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关上了殿门。   我睁开眼,看着殿顶。   洛锦涵死了,皇兄好好活着,繁君在我身边,一切,都被改变了。凄惨的前世,仿佛是我的一个梦,开始渐远了。   宴会上笙歌乐舞,觥筹交错。   无视一众大家小姐的羞怯目光和暗送秋波,专心致志的照顾着身边繁君用膳。   繁君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小声对我道:“锦澜,要不我自己来吧。”   我挥走小豆子去御膳房做份五彩莲子粥,笑眯眯的看着他:“为什么呀?我很享受照顾你的过程,”凑近他耳边,嘴唇挨着他的耳廓,“你是我的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起开身子,果然瞧见了红透的小耳朵,就连脸上也薄红蔓延,面纱都快遮不住了。   戏谑伸手,轻捻了一下红红的小耳垂,繁君轻颤了一下,桌下的双手紧抓衣袍。   见状,轻笑出声。真可爱。   “皇上,今日大军大捷回朝,小女想献舞一曲给诸位将军们。”   闻声看去,一愣,这不是我前世爬墙王妃的父亲吗,怎么这个时候冒出来了,他女儿...莫不是...   转眼看去,他身后那个娇俏的粉衣罗黛少女,可不就是我那爬墙王妃吗。   见我看过去,她还娇羞的冲我笑了一下。   不动声色的低下头,端起酒盏轻抿一口。   “哈哈,好,让她跳吧。”   摇晃着酒盏,支着头,侧看着小口小口吃着五彩莲子粥的繁君,场中的翩翩起舞,连个眼神都不想分去。   “好,跳得不错!爱卿啊,你这女儿怕是已经许了人家了吧。”   “回陛下,小女尚未婚配。”   “哦?那可是有心上人了?”   “臣女...臣女甚是仰慕王爷。”   用锦帕轻轻擦了擦繁君的嘴角,笑看着有些不安看着我的繁君,我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   起身走至殿前,拱手行礼,“臣弟恳请陛下赐婚。”   皇兄直视我的眼睛,我也毫不示弱的回看着他。   见他缓缓开口,道:“锦澜可是想请朕与你和这位小姐赐婚?”   众臣私语,夹杂着善意的笑声,我看也不看身边已经红霞铺面的人,直言道:“不,臣弟恳请陛下于我和繁君。”   大殿静了一瞬,我瞧见皇兄额角青筋直冒,似是没料到我真会来这一出。   转头示意尴尬无措的繁君到我身边来。   牵着繁君汗湿的小手,一起跪下,“恳请陛下赐婚。”   众臣哗然,不少大臣起身直道陛下万万不可。   皇兄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与我对视,我坚定的看着他。   皇兄盯着我,闭了闭眼,缓声道:“好。”   我惊喜的看向皇兄,攥紧了繁君的手。   “朕现在就给你和云繁君赐婚。”   搬出皇宫有一段时日了,我的王府在大军归朝后没几日就完工了,规格是按照正一品亲王等级来的。   自从那日当着众朝臣的面请皇兄赐婚后,繁君与我倒是愈发亲密了,也变得更加乖顺听话。   赐婚的时候那女的白着脸晕倒在了殿上,后来便传出了我断袖的名声,关于繁君不好的流言也传了出来。   笑眯眯的张口接住繁君喂来的葡萄,心中冷笑,那女人该收拾了。   趁着那女的带着丫鬟上街,收买了几个混混前去调戏一番,趁机摸走了她的手帕。   第二天让一个无赖带着那张手帕上她府门前去闹,她爹遣人将人抢回手帕将人轰走后,夜里借用卫二的迷魂药让无赖顺利摸进了府里,进了她的闺房,她已经被卫二的烈性□□迷了神志,躺在床榻上眼波朦胧,不停地撕扯着身上的衣物,肚兜松松的挂着。   那无赖眼睛都看直了,立马扑了上去,两人瞬间滚作一团。   天亮后,两人被进来伺候的丫鬟发现,丫鬟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她爹更是气得脸都绿了,严令众人不得将此事说出去,下令杀了无赖,但此事还是传了出去,本应是嫁娶最好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   她的事已经盖过了我和繁君的流言,被人在坊间津津乐道。   哼,敢放流言中伤繁君,我不扒了你的皮,也要抽了你的筋。   皇兄在宴会第二天的早朝上,封我为正一品的监国尊圣亲王,并为我订了婚期,就在三月后。   搂着繁君坐在我特意让工匠给他做的秋千上,轻晃着。   “锦澜。”   “嗯?”   “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们居然就要成亲了。”   我轻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若有这样的美梦,我定然生生世世都愿意做。”   在府里已经习惯不戴面纱的繁君,脸颊嫣红,将脸埋到我怀里。   挑挑眉,害羞了,呵呵。   他轻抚他乌黑亮丽的长发,突然想起一件事,“繁君,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那次在马车里,他好像就已经说了喜欢我,意思是,很早之前他就喜欢我了?   “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   “那,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不告诉你,等我以后想说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完结啦~~??ヽ(°▽°)ノ?   下一部正在酝酿中,可不是耽美了哦(*^▽^*),希望的大家能继续支持我,Thanks?(?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